张跃民的话让闹哄哄的客厅安静下来。
大表姐也想起儿子不爱吃红薯,“楚兜兜,你不是说红薯噎人?”
小孩点一下头:“表舅的烤红薯不噎人,甜的跟蜜一样,好吃。妈妈买的也不是红薯,是红皮的白薯。”
大表姐问张跃民:“你在哪儿买的?”
张跃民想说,菜市场。忽然发现不对,“好运买的。”
梁好运道:“平安县的新品种。他们以为我去的地方多,见多识广,每次种出新品种都让我先尝尝。那个薯就是新品种,农学院研究的,就叫蜜薯。”
大表姐好奇地问:“农学院研究出来给平安县?”
“县政府找他们买的吧。”平安县有了她这个纳税大户,这几年不差钱。百姓有钱,不需要县里接济,也能省出一笔钱来。
大舅忍不住说:“听你这样说,平安县领导还不错。”
张跃民:“很不错。之前那个书记调到市里,现在的书记是以前的县长,很多计划都是他们以前一起制定的,平安县没有太大波动,这几年的发展用飞速形容也不为过。估计这个书记也呆不长。”
大舅妈诧异:“平安县成了香饽饽?”
李擎道:“香饽饽可不是平安县,是您这个外甥媳妇。”朝梁好运抬抬下巴,“旁人眼馋平安县,也得问问她的意见。”
大舅妈由不得看梁好运。
梁好运好笑:“说的我跟土皇帝一样。”
李擎:“你不是土皇帝。你说的话比土皇帝管用。赶明儿你们这个县领导调走,再来个新的,他敢乱搞,你一个眼神,十里八村的百姓就能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
“平安县没法跟西城竞争,没法跟东城比较,没地铁,路不好,吸引不了高新产业,不是山就是良田,污染严重的企业也懒得去。还不够跟村民掰扯的呢。像平安县这样资源匮乏的小县城,只能老老实实发展农业,当帝都市的菜篮子。新来的书记连这点都不懂,撑不到他乱搞就该滚蛋了。”梁好运道。
李擎笑道:“你们听见了吧?”
“跟我没关系。”梁好运赶忙说。
李擎:“有没有关系,你自个知道。二丫头,喊伯伯,伯伯给压岁钱。”
“要喊舅舅。”楚兜兜赶忙说。
李擎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想揍他,“谁跟你说喊舅舅?”
“没人跟我说啊。”楚兜兜的表情理所当然,好像说,这事还要别人说吗。
李擎单手抱着小孩,腾出一只手指着张跃民:“他是我弟。你管你爸的弟弟叫舅舅,还是叫叔叔?你堂妹叫管你爸叫舅舅?”
楚兜兜眨巴眨巴眼睛:“伯伯?”
“不然呢?”李擎瞪他一眼,转向他姐夫和他姐,“你们平时怎么教的?连这点伦理常识都不懂。”
大表姐被他问的,莫名其妙,“谁闲着没事跟他说这个。”
“常识都不懂,考上帝都大学又有什么用?”李擎反问:“高智低能,你们能让他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
大表姐张了张口:“你你,你冲我抱怨什么?”
“你不是他妈?”李擎皱眉,他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错了还嘴硬。
大表姐指着爱人:“他还是爸呢。”
“你们家什么情况,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说一姐夫敢说二?”李擎冷笑一声,“平时也没见你往姐夫身上推。”
李擎和李霁兄弟两个很少问他们家的事,表姐夫真以为哥俩不知道。没料到人家一直看在眼里,只是懒得说。
表姐夫心里有那么些许感动,不枉他亲自置办过年的礼物,“也是我的疏忽。”
“你得了吧。”李霁忍不住说:“敢说我姐没说你,净教些没用的?”
表姐夫不敢。
大表姐很不高兴:“你们跟谁一家的?”
李霁:“反正不是跟你。”看到怀里的小孩竖着耳朵听,“大小子,听得懂?”
小孩回过神,咧嘴笑笑就往他怀里钻,小脸上尽是不好意思。
李霁不由得睁大眼睛,“表——表嫂,他他——”
“他以为你取笑他。”梁好运连忙解释,“别激动,我运气再好,也不可能生个生而知之的神童出来。”
李霁失望:“我以为他真懂。表嫂,他会走了吧?”
“会走了,走不稳。”梁好运补一句,“也可以把他放地上,穿的厚,摔了也不疼。”
李霁刚把小孩放地上,小孩就朝梁好运晃晃悠悠跑去。
楚兜兜扯一下张跃民的衣服,朝他爸妈那边看一下,眼中尽是担忧。
张跃民拍拍他的小脑袋,“跟弟弟妹妹玩儿去。”
李擎也把二丫头放地上,“咱们出去。”随即不放心,问梁好运:“能出去吧?”
梁好运:“没事,大袄里面还有薄棉袄。”
李擎跟着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