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失笑:“我看也没用。”
“股市跟做生意差不多,有赚有赔吧?”段老三问:“赚的是我的,赔了也是我的。”
张跃民微微摇头:“不一样。做生意卖东西,赚钱亏本亏多少,我们都能算出来。股市风险很大,一旦被套,清仓也卖不出去。”
“价格低一点也不行?”
张跃民:“你觉得低,别人可能觉得高。因为赶上行情不好,没人不知道会跌到什么时候。”
“他们说的套牢套牢,是这个意思?”段老三禁不住说。
张跃民点头。
段老三:“怪不得刘向东说,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张跃民想了想,“风险还是其次。玩股票的都有一种赌徒心理,追涨杀跌,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倾家荡产。就拿跟向东相亲的会计来说,有钱肯定忍不住买。像我这样觉得赚了点钱就卖的人都卖了,别人一看跑了这么多,人都有从众心理,跟着跑,他们这些后来没赚到钱的卖了不甘心,最后只能砸手里。”
“其实一直不卖也不会跌吧?”
张跃民:“你五块钱不卖,人家四块五卖,你手里的自然就跌了。这可由不得你。”
段老三想到他以前倒货,就没少这么干。
“这倒也是。”
张跃民道:“股市跟货物还不一样。柴米油盐衣服鞋子,人人都要用,便宜点贵一点都有人买。股市是虚拟的,可买可不买。不说年龄大的,我那些同学都懒得关注。”
段老三挠头:“难怪别人一说起股市就直摇头。”
“倒也不是因为股市变化莫测,是因为咱们国家才一两年,谁都不知道以后咋样。还处在摸索阶段。”
段老三:“你如果这样说,那就算了。”
他这么好劝,反而让张跃民高看一眼,“要不你先开户?”
“怎么开?要去银行,还是工商部门?”
张跃民:“资料寄到申城,或者过几天跟我去趟申城?一次办好也省事。”
“还要去申城?”段老三惊呼。
张跃民点头:“我就是去申城那边调货的时候办的。到了申城凭身份证购买福利认股证,然后你才能买股票。这个就跟以前凭粮票买粮差不多。”
段老三不禁惊呼:“这么麻烦?我还以为拿钱就买了。”
“怎么可能。”张跃民道:“今儿年初四,初六家里来客,你要去咱们初七动身。赶早不赶晚。”
段老三:“可是,可是你说现在涨得厉害?”
“我可没说涨得厉害。”
段老三糊涂了:“那你还要卖?”
“刘向东的那个相亲对象提醒我,我的股票涨了不少,可以抛了。”张跃民道:“其实前段时间市场并不好,最近好些还是因为领导人南巡,各界对经济充满了希望,连带股市也逐渐繁荣起来。”
段老三想了想,“咱们现在去买会不会站在高高的山岗上?”
“我们可以买刚发行的。”张跃民当真研究过,“现在那些股票无论看起来多好都别碰。”
段老三:“你这样想,旁人可能也这样想。”
“对,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钱有时间还懂股票。”张跃民道。
段老三想到他自个,有钱有时间不懂股票。
“行,咱们初七去。不论赚多少,哥都借给你们家好运留她办厂。”
张跃民:“这话可是你说的。”
段老三拍拍胸口表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年初六,张跃民的姑奶奶舅爷过来拜年,看到梁好运跟张跃民的大宅子,都觉得梁好运赚了不少钱,纷纷问她啥时候扩大规模。
梁好运趁机唉声叹气。
长辈们很自然地问她咋回事。
梁好运半真半假地说,听张悦芳说的,她生母曾去县里找过她和张跃民。要不是爷爷奶奶来得及时,能被他们堵个正着。
帝都说大很大,从南到北近百里。说小也很小,按照报纸上的抽奖地址,一天就能找到好运食品厂。
他们没能在县里找到,肯定还会再找。回头她生母看到她手底下有近百号人,肯定狮子大开口。
几位老人纷纷问梁好运咋办。梁好运就说,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把工厂兑给刘向东。
梁好运这些日子多忙,张爷爷张奶奶都看在眼里。一听她这么说,别提多生气。大骂梁好运的生母不是玩意。
梁好运趁机道:“人言可畏。”
一句“人言可畏”把精通人情世故的长辈们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张奶奶也只憋出一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舅爷和大姑奶奶也沉默下来,直到走都没再问梁好运,能不能给他们家孩子安排个工作。反而劝梁好运,别愁,有啥事给他们打电话。
小姑奶奶也在,也想给她儿子弄个小组长当当。现在一看梁好运自顾不暇,不光打消念头,回到家还跟左邻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