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吓了一跳:“我,我是叫好运。咋了嘛?”
负责人张口结舌想说些什么,忽然想到他包里有个相机,计上心来:“姑娘,你这么幸运,一定要跟我拍张照。以后我每天三炷香,每天拜——”
“什么?”梁好运忙打断他的话。
负责人愣了愣,回想他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一秃噜嘴说错了。每天看一看,每天看一看。”
张跃民把梁好运拉到身侧,提醒他:“她一个人也没用,你们的人刚刚都看到了。”
售票员证明张跃民说的是真的。
负责人道:“当然是你们夫妻俩。”照相机往段老三手里一塞,他挤到张跃民和梁好运中间。
段老三:“丑话说在前头,拍可以,不许登报。”
“当然!”负责人瞧着段老三那么拽也不敢阳奉阴违。
负责人随即又跟梁好运单独照一张。
段老三把相机还他:“我们可以走了?”
负责人连连点头。
段老三把包里的墨镜掏出来,往鼻梁上一挂,跟混社会的大哥似的,跳下高台,围观人不由自主地让开。
这个墨镜许久没用,搁包里放的很模糊,坐上车,段老三就嫌弃的扔回包里。
开出售票点,远离人群,刘向东才敢大喘气。
段老三乐了:“瞧你那点出息。你看看咱家好运跟跃民。”
梁好运是真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苦笑道:“我们只是看起来镇定而已,不信你看我的手。”
刘向东坐前面的,闻言回头看去,手心里全是汗。
“跃民也是?”段老三问。
张跃民道:“我还好。年前年后倒货,见过不少钱。只是觉得跟做梦一样不真实,不知作何感想。”
“我也觉得不真实。”刘向东对段老三说:“要不你掐我一下?”
段老三轻笑一声:“这才到哪儿。赶明儿咱们有了大钱,出国抽,薅漂亮国的羊毛。”
“这个可以有!”刘向东赞同。
梁好运不敢:“那边不限枪,你确定我们抽中大奖还回得来?”
刘向东赶紧看段老三。
段老三没想这么多,刚刚也不过随口一扯,“忘了……”
“那你还说。”刘向东忍不住瞪他一眼,“幸亏好运爱看报,大事小事了解不少。真听你的咱们四个都得留在那儿。”
段老三尴尬的挠头:“当我没说好了。不过,好运,这么多钱你们也要算着花。以后再中就难了。”
“这话怎么说?”刘向东转向后面:“好运气用完了?”
梁好运跟张跃民同时摇头。
刘向东奇怪,怎么就他一个不懂。禁不住问:“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三人很是无奈。
抽中的支票都要给梁好运了,还要跟梁好运合照,那个负责人显然居心不良。梁好运又不是什么名人。再说了,拍一张不行,又拍一张,也只有刘向东这个傻子没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刘向东问:“你们其实也不知道,故意这么逗我吧?”
段老三叹了一口气:“我敢保证最迟明天早上,好运的照片全市彩票点人手一张。一周后可能全国人手一张。”
刘向东愣住。
段老三瞥一眼他,“还没听明白?”
“不,不可能吧?”刘向东回头看梁好运,“他们还真当你想啥来啥?”
梁好运也不信,架不住有那么一句话“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也无所谓,反正钱到手了。”梁好运身体前倾,问道:“三哥,你认识的人多,帮我们租两个厂房和一处员工宿舍呗。”
段老三很欣赏她和张跃民,有这份运气还能脚踏实地干实业。他日不可限量啊。段老三很乐意跟这样的人交好,想也没想就应下来。
“机器呢?”段老三问。
张跃民:“向东先去找,找好了我周末跟他一块去谈价格。”
“回头我也帮你问问吧。”段老三道。
梁好运赶忙道谢。
段老三摆摆手:“客气了。你们这么忙,毛子那边咋整?”
张跃民:“以后向东盯着,好运盯着食品厂。”
段老三人这么仗义,张跃民就把他的猜测说出来:“我觉得那边也干不长。你也想想干点别的吧。”
段老三回头看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张跃民懂了,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经济不可能一直这样。再说苏联都解体了,那些小国各自为政,最多三年就能缓过来。到时候跟咱们一起往毛子倒货的那些人,手里的钱不能再生钱,肯定会把目光转向国内。届时再干就难了。”
刘向东禁不住问:“三年?”
“我总觉得最多三年。”张跃民这些天没少关注时事政治,“这事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刘向东的手肘撑着车门,眼神询问段老三。
段老三干的正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