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还亮堂,这么会儿就暗下来。
张跃民送他们到门口,就去厨房帮梁好运烧火煮羊肉面条。
羊肉汤要煮许久,梁好运又吃够了挂面,瞧着时间充裕就和面擀面条。三张面皮都切成面条,份他们今晚吃,剩下的放冰箱里留改天吃。
俩人都担心正说着话正说着话,老两口突然过来,做饭吃饭的时候都没聊公司的事。泡泡脚上床歇息,梁好运才说:“你那些朋友亲戚不可能每个人都敢去毛子那边。我觉得胆子小又老实的,不如去厂里,或者帮刘向东运货。”
“说说你的理由。”张跃民不想用亲戚。
梁好运:“现在这世道,找个初中毕业的都难。过了年食品厂弄起来,不可能还是我和他俩人。届时招工也是要去农村招。我们公司是私企,城里人宁愿在国营单位当临时工,也不可能去我们那儿,担心不知哪天倒闭了。
“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的工人,可能比亲戚还难管。再说了,那些人还不信任咱们。用五里坡的人,犯了错碍于情面不好处置。但有个前提,犯错。如果不犯错那肯定把公司当自家的爱护。还有点,你是五里坡养大的,我不是啊。刘向东不是。届时我们完全可以说公司刘向东占大头。他们又不知道咱们合同书上怎么分。”
五里坡的人在张爷爷张奶奶以及老村长的教育下,觉悟挺高,大部分人都没有坏心肠。正是因为他们向着张跃民,张跃民才不好用。
犯了错张跃民教训,他们肯定特委屈。委屈积攒多了便是怨恨。
张跃民道:“明天见到保栓叔他们,让老村长晚上过来趟,就说爷爷找他有事。你我去村里,村里人不用想也知道有事。”
梁好运也是这样想的。
翌日傍晚,梁好运正在做饭,老村长来了。
张跃民把她换下来,梁好运去跟老村长聊,首先同他解释,张跃民现在是学生,没空管公司,以后公司是她和刘向东两人的。他俩水平都不高,不能保证公司能办几年,但可以保证每月按时发工资,加班有奖金。只是工厂离五里坡远,他们要住工厂,周才能回来次。
农村人靠天吃饭,想弄点钱补贴家用只能去市里打零工。下雨下雪不能去,也不能保证天天有活,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
梁好运能给他们提供个安稳的工作,即使年老村长也愿意当这个中间人。
还有点老村长很好奇:“跃民真撒手不管?”
梁好运:“跃民错过高考耽误好几年,他打算四年课程两到三年结束。”
“上大学还能提前毕业?”老村长惊呼。
梁好运点头:“可以。”
“这样的话确实没时间。”老村长又问:“这个食品厂得不少钱吧?”
梁好运也没瞒他:“我们边租厂房车间买机器,边赚钱。老村长,回头我忙起来,就没法帮刘向东,你看能不能从村里找个人帮刘向东起?平时跟他起出差联系厂家,然后跟他起送货。挺辛苦,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常有的事。”
“你忠武叔就可以啊。”老村长说着,看向张爷爷。
张爷爷点头:“他家大小子上初中,二闺女和老小上小学,每天放学回家能帮家里干些活儿,你忠武叔仨月不归家都没事。”
梁好运:“农忙呢?”
老村长迟疑了,忽然想起他去年在地里看到的,“现在不是有机器收割吗,到时候让他们找机器。忠武半个月的工资差不多了吧。”
梁好运不知道收割机犁地耙地要多少钱,就看张爷爷。
张爷爷点头:“按市里保姆的工资算也够了。”
“那就行,也省得大人小孩都累得直不起腰。打麦子扬场,你婶子自个可以,我那个哥也能帮把。”老村长说着就起身。
梁好运连忙让他留下用饭。
老村长摆摆手:“吃饱来的。我得回去跟忠武说说。他不敢去毛子那边,没办那啥护照。可是以后跟刘向东起,还得办不是吗。最好年前办出来,年后想走随时能去。”
梁好运:“不敢去?”
“怕亏钱!”老村长解释,“给你们跑腿,吃喝不用他花钱,还有工资,他肯定干。”说完,拎着他的老烟斗就往外走。
梁好运给他把手电筒,又把人送到路口才回来。
五里坡不止张忠武人合适,老村长急着回去就是想趁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把此事办了。以免白天被人看到,以后再被人猜出来,埋怨他这个老村长只帮自家亲戚。
天色不早了,张忠武两口子也没歇息,只因张保栓等人从市里回来,跟大伙儿说,年后就能去毛子那边。
村里人也找人打听过,辛苦归辛苦,可也赚钱。背几包货过去,趟也能赚大几百。个月能赚两千。
两千块钱足够盖三间敞亮的大瓦房啊。
张忠武羡慕,尤其是看到自家仨孩子要上学,俩儿子将来要盖房娶媳妇,就愁的睡不着,跟他媳妇商议,他是不是也跟过去看看。
张保栓等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