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纵然不好得罪,可他司马越想要护住的人,也同样不好招惹。
李清欢见他眉头紧锁,目光微眯,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看样子十分不善。
“要不,我和甄画还是偷偷回乡!那谢府再如何权势滔天,总不能跑万里之遥将甄画抢回去。”
司马越抬眸,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刚好,他也有心送李清欢尽快离开这里。
然这时,甄画却摇头道:“不,我不走。”
“画妹,你”
“这祸是我惹下的,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况且,阿恒也在这里,我答应过爹娘会照顾他长大成人。”
李清欢一噎,她能理解甄画的心情。
“可谢府那边”
“我甄画虽无家世,但也不是谁人便可以这般侮辱。他们想要求娶可以,但三媒六聘,一样也不可少。否则,我就算自尽,也不会让他们谢府如意。除非,他们愿意娶一具尸体过门。”
李清欢张嘴一愣,没想到甄画会突然同意。她还想再说什么,便听甄画道:“清欢姐,此事我已想清楚了,也绝不后悔,更不是因你们才答应的。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抉择。”
李清欢又一噎,不知该说什么了。望向司马越,他似乎也在考虑。
“甄画,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此事关乎你的终身,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也都希望你能余生幸福。不管此事你愿与不愿,我都敢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司马越道。
他这是再一次让甄画慎重选择。
甄画眼中泛出了泪痕,可依旧坚定道:“多谢越公子护助。此事我已决定,便不会后悔。方才所言之语,还望你代为转达谢家。”
司马越点点头,也没什么心思喝汤了,唤人将那些聘礼又一担一担的抬回去了谢府。并将甄画的意思,向谢府明确道明。
谢夫人是京都有名的贵妇人,一向眼高于低。
此次若非她那痴情儿子为那不知名的姑娘相思入骨,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她是绝不会将甄画那样的女子看在眼里的,更别说是光明正大让人抬去聘礼了。
谁知,那姑娘竟如此不知好歹。不但将聘礼全数退了回来,还提出这般高的要求。
这令谢夫人觉得可笑。
“她当她是个什么东西?若非我儿瞧得上她,她就是想要进我谢府的大门当个洗脚丫鬟,我都还嫌她不够机灵。如今我谢府给足了她脸面,她竟还好意思让我们三媒六聘,八抬大轿?
呵呵,这不是让世人笑话我谢府公子无人可娶吗?”
司马越闻言也笑了。
他一袭白衣,身居下位,却坐姿端正,眉目肃冷,丝毫不显地位悬差。
“谢夫人言之有理。”他淡淡的道了一句。
谢夫人冷哼。心想,这传闻中的越才子也不过如此。她只不过稍施威严,便令此人臣服,可见也不如传闻中那般孤傲冷漠,目中无人。
“只是”
“只是什么?”谢夫人问。语气愈加的盛气凌人。
“只是,谢夫人既然也知道自己儿子无人可取,便更应该珍惜甄姑娘愿意下嫁的机会。否则,甄姑娘若突然想清楚了,不愿嫁给你的病子,岂不叫人说她出尔反尔?”司马越淡淡道。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水,浅饮了一口。
也不知那茶水是何味道,令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叹道:“不想,堂堂丞相府竟拮据至此。这至少是去年的雨前龙井!”
谢夫人听闻他前半句,已是十分的不悦。特别是那句病子,令她不由火气大冒。此刻又听闻司马越这般说辞,面色顿时垮了下来。
一拍桌面道:“越才子慎言!”
司马越一脸淡风清云。表示疑惑道:“不知在下那句话言之有误吗?”
谢夫人大怒起身。欲唤来护卫将司马越赶出去,便听一旁的谢丞相咳声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