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林子里原本升起的一片惨叫之声,顿时化作了猎猎的呜咽风声。空气中也因夜风的肆虐吹拂,令一整片林子里都萦绕着一股浓烈惨淡的血腥味。然而,那抹修长的身影却还是留了一人。
那人正是方才趴在李清欢身上欲意轻薄的刺客头目。身影且慢慢的逼近那人,那刺客虽然眼睛看不到了,却好似能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一般,摸索着向身后一瘸一拐的退去。
最后,那是刺客实在受不住对方那逼人的气势了,干脆直接跪了下来。求饶道:“越,越,越公子饶命。饶命啊!你留小的一条狗命,小的便将那幕后主使者告诉你。只要,只要越公子肯……”
“啊!”那人还未说完,便又直接被司马越一脚踹飞,刚好落入了李清欢以前所挖的陷阱当中。
刺客只觉得一阵昏天黑地,虽然他今后看到的也只能昏天黑地了。不!那也得他有以后才是。
司马越不等那人回答,直接一脚勾住掉落在地上散发着幽深光芒的长刀,紧握在手,映衬着他杀红了的眸子,如杀人如麻般的恶魔,令人心生惧意。
只见他几招炫丽快速的刀法直劈地下,不一会便挑起了松软的土质,齐齐朝那人身上洒去。不一会便埋了半截的人。
那人吓的叫苦连天,见自己想以条件交换没有用,便干脆直接道出了幕后之人。
“越公子,越公子饶命!我说,我说,那人就是刘……”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司马越一刀削去了唇舌。
“呜呜”男子满嘴鲜血,只能发出呜咽之声,但很快便被埋在了寂静的夜色之中,消失在一方幽深的泥土里。
这一切来的太快,几乎是将李清欢吓傻了,只是耳边久久的回荡这那刺客隐约说的刘字。
她虽然与这里的不少人结怨,但普通的农户家定然雇不起这批杀手来杀她。而有这个能力的,她所认识的姓刘的人物,还这般痛恨她的,应该也只有……
司马越及时的阻止了那人说出来。这是不是在代表,他是在维护某人呢!
李清欢脑子乱作一团,只觉得自己今晚像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般。然而,司马越那温热的怀抱,炙热的气息又是那般的浓烈。就连萧瑟的晚风吹在她身上,都令她有种刺骨的疼痛。
还有那温暖的怀抱,明明是该令他感到恐惧窒息的,但这会子被他呵护般的抱在怀里,李清欢心里又莫名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还是睡着的时候才是在做梦。否则经历了那样的事,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呢!
到家时,她就醒了。司马越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土炕上,又让刚刚将阿桃背回家的李青去请郑大夫过来。
李清欢立即阻止。“不,不要去请师父过来。”她绝对不想让师父看到这般情形,怕师父担忧她。
“乖,让大夫来看看你!”司马越温柔的抚摸她的头顶的墨发。
李清欢立即躲开,抬眸胆惧般的看他。
若说她在林子里时,看的并不真切。可现在借着虽有些昏暗的油灯,她却分明看清了司马越一身月白色织锦长袍如秀了红梅般,星星点点的洒满了整片衣袍的边角。
不!那不是红梅,而是血,沾染了八个人的血。然后她的目光又缓缓的移动至他那双站满鲜血的手掌上,面上的惧意更甚。
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如同谦谦公子,俊美不凡,可实际上却是杀人如麻的恶魔。
“你,你才有病!”李清欢大喊。
司马越这时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迹,他嫌弃般的看了一眼,侧身向站在一旁呆呆的李青借了套衣衫,转身朝屋外而去。
李清欢以为他走了。可不一会,他又回来了。只是洗干净了手,换上了李青平时所穿的衣裳。
李青足足比他矮半个头,他的衣衫司马越自然是穿不下的。不过前几日李清欢刚替李青做了几套夏天穿的衣裳。她想着李青如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长的快,便特意做大了两三个尺码。
司马越穿在身上虽然拥挤不堪,但也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眼前干净,李清欢眼前干净,他只能将就着穿了,总不能光着身子。
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怕李清欢姐弟受不了。
“你,你走!”李清欢指着门口。
然司马越却不以为意,仿佛方才一口气杀了八个人的那个恶魔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清欢,我救了你,可你却还要赶我走。这就是你的报恩方式?”他眼波平静,眉眼却微微上扬一挑,倒像是真的带着疑问。
“……”李清欢气噎,竟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那人那般对她,若她当时有能力反抗,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的,只是不如司马越那般心狠手辣罢了。
可,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司马越是为了她才杀的人,她还有什么资格怪他?
司马越见她不语,便又道:“你要是没事,就快去看看阿桃,她现在可还昏迷着。”
李清欢脸色一变,她竟然将阿桃的事给忘了。
灶房里,司马越方才去洗手时,就已经烧好了热水,这会子刚好可以用上。
李清欢急着帮阿桃处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