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她话还未说完,之前那妇人便立即挑出来阻止道。其他三名汉子也跟着点头道:“对对对!不能去!”
其中最小的儿子道:“爹,您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去替人看什么病啊!还不如在家好好养着,将家里的田地……”
“闭嘴!”郑大夫怒喝道。一只手撑在桌案上,才能勉强维持他那因气恼而颤抖的清瘦身子。
李清欢听闻,面色也不好看。这人可真不会说话,语气里明明像是在诅咒郑大夫。
这时,郑大娘也忍不住的哭诉起来,埋怨自己小儿子道:“你呀你,栓儿,小时候你爹可是最疼你的。可你现在……”
那名叫栓儿的汉子却丝毫不将老母的痛心看在眼里。瘪瘪嘴道:“既然娘说爹最疼我,为何我分的田地还最少?娘还是别拿这种话来唬我了,总之今日这事不说清楚,我是不肯的。”
郑大娘还想说什么,便听郑大夫伸手指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恼怒的喝道:“你们都给我滚!要不然我明天就跟老婆子住镇上去,这家里剩下的一点东西,我也全部捐给学堂,你们谁也别想捞着好处!”
郑大夫说的坚决,脸上因怒气翻滚,而显得十分骇人,更不像是在说假。
几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有些慌了。家里老爷子的脾气他们也是清楚的,一气之下说不定还真能做的出来。心中纵然不满,却也禁了声,没敢再多言。只是临走时,都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清欢。
李清欢也懒得与这些人计较,见他们一走,立即上前去一把扶住郑大夫坐下,又替他倒了一杯茶水。
郑大娘见此,抹抹眼角的泪水。心中感叹,自己生了那么多的儿子女儿,却还不如李清欢一个外人对他们两老好。有什么好的,也都想着他们。
郑大夫喝了水,原本笔直的身躯,这会子也佝偻起来,趴在桌子上歇过气来,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清欢丫头,今日让你看笑话了。”
李清欢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师父也不必介怀,气坏了自个身子,反而是大大的不值当。”
郑大夫沉默的点点头,觉得李清欢这话说的在理。当初李清欢在老李家过的什么日子,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十几岁的李清欢都能想的开,他这个即将埋入黄土的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郑大娘也安慰道:“清欢丫头说的不错。再者,我们都是要埋地下的人了,还与那帮孩子们置气作甚。”
李清欢立即道:“呸呸呸!师娘可千万别胡说。您和师父身子健朗,都是高寿的人。”
郑大娘听闻,点头笑了。
郑大夫也深感欣慰,只是想到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和女儿,还会忍不住的恼怒道:“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该将他们全部……也好过辛辛苦苦养大,最后却留着给自己气受。”
李清欢又忙着安慰了郑大夫几句,两老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
郑大夫气归气,但方才所说的要去镇上住,那也是吓唬几个儿女的。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落叶归根,也不想离家了。
李清欢点点头,表示理解师父的想法。又将自己的带来的食物留下,便起身告辞了。只是经过这一耽搁,天色也就更晚了。
两口子知道李清欢忙,便也没有多留。她是坐牛车回去的,现下时节也不冷,两人倒是放心,只将她送到门口。
李清欢挥别了二老,直接朝村口而去。只是没想到,刚一经过学堂时,她便瞧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学堂门口转悠。
她心想,这么晚了,是谁会在学堂门口转悠呢?正欲上前看清一些,便见那人摸索了一阵后,开始爬墙了。
李清欢一惊,突然想到了孟夫子上次说学堂遭贼的事。
莫非,就是这小贼偷的?
她心中哼哼,想着孟夫子守了这么久,都没逮着这贼人,今日可巧被她给碰上了。看那身影,还像是个孩子。想必还是在这学堂读书的也说不定,否则那会这般轻车熟路的翻墙。
她悄悄的靠了过去,想着等那孩子爬到半路了,她在将其拉下来,这样也不费力气。
哪知,就在她准备动手之时。一个俯冲过去,却与一名半路杀不来的程咬金碰到了一块。
“哎哟喂!”李清欢由于发力过猛,当即被撞翻在地,一阵头晕眼花。而另一个人也同样被撞的不轻,退却了好几步,才扶住墙根勉强站稳。
那人刚好被李清欢不知怎的撞到了眼睛,当即只觉得头晕眼花。而那墙上的人,也受了惊吓。见有人伏击他,却又被撞到在地,也是反应迅速,当即跳下围墙便跑。
李清欢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贼逃跑啊!当即也顾不得是谁撞了她,还有她那被撞痛的额头,爬起身来,便朝那小人追了过去。
那小贼一见快要追上来的李清欢,以及她身后跟来的男子孟夫子,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脚下的步子生了风似的一头乱窜,又一边回头去看对方还距离他多远。
李清欢“嘿嘿”一笑,穷追不舍。她自从来了这里后,练的最多的便是脚功了。这会子又是在大道上,她也不怕这小东西跑了。
然而下一秒,便听闻“咚”的一声,紧接着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