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想着,反正也不远,这个时候天有黑,应该没人看到会说闲话。念此,她便颔首同意了。
郑大夫爽朗一笑,目送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一直笑着点头。
他家的老婆子见他站在门口多时,又一直点头,便好奇的走过来问:“你看什么呢?”
郑大夫笑的狡黠。“你瞧着那对人儿怎么样?”
老婆子顿时明白了郑大夫的言外之意。她也特意瞧了一眼,见那一高一低的两抹纤瘦身影并排而行,好似在说着什么话,样子十分的和谐美好,也点点头道:“嗯,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孟夫子会不会在意那丫头的名声,毕竟这会……”
郑大夫不以为意。“清欢那丫头人品好,善良又美丽,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还能配不上孟夫子?”
老婆子见丈夫这般维护李清欢,不由笑道:“这丫头人是好,长的也漂亮。”郑大娘的性格与郑大夫差不多,对李清欢也十分的喜欢和善。
“只是我瞧着孟夫子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家中……”
郑大夫摇头。“孟夫子从小便是我们清木镇的神童,后来年年外地求学赶考,哪里有时间娶什么媳妇。再说了,他来我们村子教了这么久的书,你可瞧见他家里有什么人来看他?”
老婆子点点头。“倒也是。不过这事还是要问问清楚才好,免得到时候闹了笑话。”
郑大夫依旧是摇头。他觉得像李清欢那般善良勇敢的姑娘,正好配博学多才的孟夫子。
李清欢二人不知道身后那两口子议论她与孟夫子的事,两人正一块高兴的聊着。
她没想到看似书呆子的孟夫子,其实一点也不古板。
今日的事,倘若换做一般的男子看到,定然会十分嫌弃李清欢。她甚至已经料到,明日一早,她的名声又将降低了一个程度。
未婚女子替人接生,还是那种方法,这话要是说出去,别说的封建古板的男子受不了,只怕连同性的妇人也接受不了。
不过李清欢并不在乎,更难得的是读了一辈子圣贤书,从小又受这个时代熏陶的孟夫子竟然没有丝毫对她今日的做法感到嫌弃鄙夷,甚至对李清欢当时的勇敢果断还有一些欣赏意味。
这完全打破了李清欢对古人的原有见解。
原来,这里还是有不迂腐的男子。
她顿时也对孟夫子好感倍升,觉得与他说话一点也不用担心忌讳什么。虽然孟夫子不如她洒脱大气,敢爱敢恨,不过两人兴趣相投,言语交谈之间倒是十分舒适。
这点,即便是一向包容理解她的张大粮也做不到。而且孟夫子说话温吞,斯文有礼,不急不躁,又富有学识。
李清欢觉得与他说话,有种相谈甚欢,甚至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孟夫子又何尝不是。他一直以为以他的性格,能相处的来的人,必然是同样饱读诗书,亦或者温婉娴雅,善良端庄的女子。
然今日看到李清欢为了救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用尽办法去挽救生命时。他心中的概念顿时重新刷新了一番,眼中只有对李清欢的敬佩和欣赏。
特别是这短短一叙,两人相谈甚欢,他亦觉得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
两人一路从郑秀儿的事,聊至李青兄妹在学堂的表现,以及一些对待学识事物的看法,又聊至各自的理想抱负。不觉,已经将李清欢送至了门口。
孟夫子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如今夜深,他一个陌生男子也不好在人家女子门前逗留,便拱手道别,依旧是温文有礼的模样。
李清欢虽想与把他当做现代的知己好友一般,不必忌讳这些俗礼,却也知道孟夫子是个书生,让他一改礼遇,只怕会有些为难,便也没有多说。同样朝着孟夫子施了一礼道:“今日多谢夫子送我回来。夜黑风高,孟夫子路上小心。”
孟夫子点头道是。
李清欢看了一眼下山黑洞洞的小路,想着上山容易下山难,便立即让李青去扎个火把来。家里有不要的碎布,也有桐油,扎一个火把要不了多少时间。
孟夫子又是拱手谢过,这才提着衣摆朝山下而去。
李清欢这一天累瘫,精神又高度紧张,还好孟夫子交代了李青兄妹早早回家做了饭菜,又烧好了洗澡水。
她洗了澡,草草吃过后,便躺床上睡下了。想着今日的事闹得沟渠也没挖,看来明日还得在家一天。这会店里反正也没什么事,她也不着急。
翌日,她习惯早起。今日衙役也来的较早,她想起昨日答应丘婶子的事,便早早的下山去了。再者,她也想看看郑秀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至于昨日丘婶子为何肯答应前去帮郑秀儿接生,也是因为修建沟渠的事。
丘婶子不想修沟渠占了她家的田地,便要求李清欢改路线。
李清欢本来也没有特意看是谁家的田,只不过是觉得那条路线修沟渠,方便自己一点,也方便别人一点罢了!不过既然丘婶子不领情,她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因为村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说太多反而越解释越乱。
丘婶子果然也大清早的来到了田间,她一见李清欢,立即上前问她昨日答应她的事,生怕李清欢会矢口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