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见阿桃无话可说,正欲决断之时。便听从身后走来的孟夫子道:“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能只听他们双方所言。既然他们方才的打闹众位学生都看在眼里,不如先让他们来说说看。毕竟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又是开学的第一天,万一冤枉了哪一方,都会给学生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老夫子斟酌一番,觉得孟夫子这话不无道理,他也无处反驳,便颔首同意了。虽然他有些不高兴本来自己主持的事,突然被孟夫子插一脚。然孟夫子是举人,他只是个秀才,从学识上便低了孟夫子一等。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我们便问问在场的看到的学生。你们一个个把方才自己看到的事都说一遍,不可隐瞒欺骗,否则必当受到处罚。”
在场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一听说要处罚,谁也不敢有所欺瞒。
更可况,李青兄妹的阿姐还有镇上的靠山,昨日他们回去家中父母就告诫过他们,不要与李青兄妹作对,此事自然不敢偏帮李来福。每个人都把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李来福听的满脸羞愤,众人还未说完,他便当即反驳道:“夫子,他们分明是看在李青兄妹阿姐的份上,才偏帮他们。”
孟夫子眉目微皱。“这事与他们的阿姐又有何关系?”
李来福冷哼着解释道:“夫子们才来任课,可能还没听说过他们阿姐李清欢在整个清木镇的大名……”
李来福怕阿桃再冲出来打断他的话,三言两语的便将李清欢的事陈述个遍,倒是个巧舌如簧的人。
老夫子和孟夫子听闻,皆是皱起了眉头。
特别是老夫子,这会子听说李青兄妹有个这样的阿姐,恨不能现在就将这对兄妹赶出学堂,亏他那日还对李清欢的那番言论颇为欣赏。
孟夫子也明显惊愕像李清欢那样的人,名声竟然如此难听。他还以为……
“不!才不是这样!他胡说!”阿桃急的红了眼眶,要不是答应了阿姐,她这会子定会委屈的大哭起来。
“我胡说。呵呵,这儿的人谁不知道你阿姐臭名远扬?我要是你们,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哪里还好意思来读私塾。”
“你,你……”
“好了!与此事无关的事,你们就不必再争论了。”
“孟夫子,事情真的不是他说的那般,我阿姐是好人,也从来没有勾三搭四,是……”
阿桃话还未说完,李青站在一旁及时的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我只关心学堂里发生的事。”孟夫子制止道。转而看先李来福。“你说他们是偏帮李青兄妹?”
“是!”李来福一脸肯定道。
“好,那我倒有个办法让他们不偏帮你们任何人。如果到时候证明他们说出来的是事实,你可愿服气?”孟夫子又问。
李来福想了想,他不知道孟夫子有什么办法能让人不服气,但也不好拒绝,便颔首道:“如果夫子的办法能够让人信服,学生自然无话可说。”
孟夫子颔首。“好,既然这样,大家就做个见证。现在就请方才说过话的学生站在一边,没说过的站在另一边。”
众人都纷纷好奇,孟夫子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偏帮任何人,又能让李来福信服。就连老夫子站在一旁也觉得稀奇,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测试谁在说谎。
孟夫子又接着道:“没说过话的学生请跟我去去另一间学堂,然后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进入,说出方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幕,不可有任何隐瞒。
我和老夫子不会将谁说过的话说出来,这样就不怕得罪谁偏帮谁了。如果一大半的人说法一致,则表示那就是事实,相反不一样说法的学生,则判定为说谎。轻则罚扫学堂一个月,重者退学。
李来福,李青,阿桃,你们觉得夫子的办法可否妥当?可还信服?”
李青兄妹立即点头,李来福犹豫了一番。
“可……”李来福最终无话可说,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一会,事情便有了结果。所有人的说法都完全一致,皆是指李来福抢肉骂人在先,李青忍无可忍,才抓住了李来福的手腕,防止他再打人,而且李青从始至终也没有动手打过李来福。
老夫子面色阴沉,此刻正恼怒的瞪着李来福,因为李来福让他的脸面都丢光了。
“李来福。你第一天上课便因一块肉闹的整个学堂鸡飞狗跳,可还当这里是读圣贤书的学堂?”老夫子怒问。
李来福暗道不好,知道自己泼脏水失败,有些气焉道:“夫子,我错了。我只是觉得他们和我本来就是一家子,这会子他们吃好的,也理应分点给我罢了。谁知他们非但不给还害的我丢了粮食,我这才一气之下……”
“好了,这事已经耽搁了午饭时辰,你也不必多做解释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夫子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也不能助长你欺负同学气焰。从今日起,你负责打扫一个月的学堂,以示惩戒。倘若不服,你大可唤家中长辈来此商议。退学的束修也是可以全退的。”孟夫子面色严谨的道。
李来福气的一噎,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