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面的寺卿夫人顿时好感倍增,寺卿夫人真是个好婆婆啊。
她放心了。
等到宋见霜下衙,见丘凉一个人待在家中,不由诧异:“闻秋呢?”
这傻子不是只要她不在家,就天天围着女儿转吗?
丘凉笑得高深莫测:“让她的小夫君看着呢。”
小夫君?
那是什么东西?
宋见霜蹙眉:“丘凉,我知道有些高门大户会给孩子找童/养媳,但孩子们尚懵懂,长大后未必会有感情,我们最好还是等闻秋长大后,问问她自己的意愿。”
她可是知道不少童养媳最后不仅没能做正妻,甚至连妾室都算不上,长大后就
跟通/房丫鬟一样,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们的女儿虽然不是童/养媳,但童养夫,也不行。
不能让女儿不学好。
丘凉笑了:“放心,那孩子就是闻秋未来的夫君,若闻秋长大后真的不喜欢,就当没有这回事,在他们没有定情之前,咱们都不提就是了。”
宋见霜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叫闻秋的未来夫君?
她怎么不知道!
丘凉扬眉:“想知道?”
想知道好啊,那就可以谈条件了,今晚先叫价几l次呢?
宋见霜与之对视,迎上她那双幽沉中夹杂着丝丝缕缕邪/气的眸子,呼吸一滞,违心道:“不想知道。”
反正这傻子早晚会说,她可不想再跟昨夜一样,折磨半晌,不得解脱。
丘凉的小心思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看破,不由郁闷了。
“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还要拿条件来换。”
宋见霜嗔了她一眼,直接捂上耳朵,扭头就走。
她不听,她要去看看女儿,顺道看一眼未来女婿。
丘凉见她转身就走,起身就追:“你别跑啊,我跟你说还不行吗,不谈条件了……”
宋闻秋一周岁的时候还不明白许多事,只知道两位娘亲给她的生辰礼很神奇。
是两个精致的金哨子,小小的,一吹就会发出声音。
一个声音沉闷,一吹响,三个奶奶只要听到就会应声。
另一个声音清脆,一吹响,两位娘亲只要在家便会应声。
哦,还有小六哥哥,不管吹响哪个哨子,都会直接跑到她身边,拿着纸笔,问她怎么了,让她画下来,或写下来。
到了三岁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跟别人的不同,因为别人能说话,能叫娘亲,她不能。
宋闻秋很聪明,把两个哨子区分开,一个挂在胸前,一个放在随身的香囊里,从来不离身。
等她再大一些,她却觉得不怎么方便了,因为她有时候只想叫小六哥哥一起玩,不想叫奶奶们和娘亲们。
她想,如果能再有一个发出不同声音的金哨子就好了。
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想让长辈们操心,她要学会知足。
可她心里到底是渴望的,渴望能与人交流,不用纸笔。
宋闻秋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没那个机会了,直到十岁那年。
这一日,丘凉下衙回来,就看到未来女婿拉着女儿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手脚还不停挥舞着。
她没有打搅两个孩子,只远远看了一会儿。
晚饭后,丘凉叫余小陆来到书房。
当年那个五岁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身姿颀长,温文尔雅。
丘凉沉默盯着他片刻,道:“六啊,你白日里是想教闻秋用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吗?”
“是啊,丘姨母你知道吗,闻秋心里是想撇开纸笔跟我们交流的,她想快速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也想随时能懂她的意思,不用等她写好才明白,所以就想用一些特定的手势……”
十五岁的余小陆俨然一个小话痨。
许是他自幼与宋闻秋待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第一个明白宋闻秋想说什么的人,常常代为转述的原因。
久而久之,话就多了。
丘凉看着手舞足蹈、说个不停的小少年,笑了:“六啊,你过来。”
丘凉在现代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有许多是因为天生残疾才被抛弃的孩子,不能说话的也有。
所以,她会些手语。
原本她是想着等女儿长大些,便依着记忆把手语编纂成书,只是还需要完善些,但未来女婿既然如此积极,那她就省事了。
宋见霜回来听说了此事,第一反应就是。
“你是不是想偷懒?”
丘凉昂头挺胸:“我这是成人之美。”
宋见霜嗔了她一眼,沉思片刻道:“待你和小六编纂好,给我准备一份。”
她想,或许可以把手语在各学府推广开来,不强求,有兴趣的就学一学。
此举不仅是为了方便女儿,也能方便许多口不能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