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静默了片刻,庄晗握紧女儿的手:“凉儿,在娘心里你是最好的,可宋家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你跟宋见霜不合适。”
“是因为云昙姨母吗?还是您对宋见霜有偏见?”丘凉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实在不明白,娘亲为何不同意这门亲事。
庄晗一愣,眼神闪了闪:“既然你执意娶宋见霜,那我先跟她的长辈们聊一聊吧。”
她也不想才与女儿相认,便因外人闹得母女失和。
不过丘凉倒是提醒了她,既然这边行不通,那就换个方向。
若是宋见霜的长辈也跟她一起反对这门亲事,问题或许就迎刃而解了。
丘凉立即应道:“好,我这就去桃宅,你们好好说说话。”
娘亲不宜出门,只能请宋伯母和昙姨母来丘宅了。
至少,宋伯母和昙姨母是支持她和宋见霜在一起的,说不定能说服娘亲。
“不急,该用晚饭了,明日再见也不迟。”庄晗把时间推到了明日。
母女两个在同一件事上暗自存着截然相反的念头,气氛一时和谐了不少。
丘凉乖巧应了,留在家里陪她吃午饭。
庄晗虽然在秦家酒阁躲藏了十九年,但以往的礼仪和气度没有丢。
吃饭的时候比丘凉还要慢条斯理,优雅又端庄。
就是看起来有些怪异,因为她始终没有取下面纱,一手扯着,一手夹菜,尽管动作行云流水,似是已经习惯,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便。
丘凉默默吃着菜,几次抬眼看,最终忍不住劝道:“娘,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面纱便拿下来吧。”
庄晗手一僵,而后恢复从容:“无妨,我习惯了。”
她怕吓到女儿。
那场她亲手点燃的大火,到底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留下了终身难愈的伤疤。
丘凉鼻头一酸,声音轻了轻:“娘,我不怕的。”
其实,她在画面中已经见到过了。
那遍布半张脸的伤疤,并不可怖,只让人心疼……
庄晗恹恹放下筷子,避而不谈:“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丘凉张了张嘴,没有再劝。
庄晗回到房间,在梳妆台前枯坐许久,这才取下面纱。
她手指抖了抖,缓缓摸着横亘在半边脸上的伤疤,嘴边一片苦涩。
这么丑陋的脸,怎么能让女儿见到呢。
女儿会吓到的……
另一边,丘凉去桃宅说了明日见面的事。
次日一早,丘凉上朝时愈发心不在焉起来,满心里都是娘亲跟宋伯母和昙姨母见面了吗?
聊得怎么样……
但昨日已经告过假,她也不好一连两日都不办公,便只能耐着性子下朝,去往钦天监当值。
身后,宋监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一起回钦天监,而后走过去。
“丘监副,本官
有事问你。()”
丘凉抬头,面无表情道:宋大人聊公事还是私事,公事直说,私事就等下衙以后吧,我们可不能因私废公。⒛()_[(()”
宋监正脸色一僵,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下衙就下衙,他见不着夫人和女儿,还逮不住丘凉吗。
既然不能从桃宅那边入手,那就找丘凉的问题,他就不信了,当爹的不同意,这门亲事还能成得了?
存着这样的心思,宋监正一下衙就去找了丘凉。
结果丘凉径直就上了马车,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宋监正心里这个火啊,只能命下人快些追。
两驾马车堪堪停在朱雀大街,丘凉这次没有避开,主动邀请道:“宋大人若是不介意,不如进去说话。”
她站在神机妙算铺子外,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不能领坏老头回家,桃宅又不让坏老头进。
丘凉也不想花冤枉钱请这个坏老头去茶馆或酒楼,经过铺子时灵机一动,让马车停了下来。
反正铺子空着也是空着,甚至连茶水都省了。
宋监正没有说什么,冷眼瞧着丘凉,进了铺子。
进去后,他也不见外,直接就坐了下来。
丘凉见状,也没跟他客气,气定神闲地坐到了对面:“宋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有事,没多少时间陪你闲聊。”
宋监正听到这话,开门见山道:“霜儿不能嫁给你,我是不会答应的。”
“哦,宋伯母跟昙姨母已经答应了。”丘凉一点也不虚,言外之意是不用你这个坏老头答应,你的意见根本没人在乎。
宋监正胡子一抖,阴沉地盯着丘凉:“你可知自己是戴罪之身,若真是为了霜儿好,你就不要连累她。”
他的底气也很足,容妃娘娘那边很快就会有动作,这门亲事必不能成。
丘凉不以为意道:“大人这话,我听不懂了,我怎么就是戴罪之身了。”
承认?
傻子才会承认,尤其是跟这个坏老头,打死丘凉都不会承认。
宋监正也料到了她会矢口否认,冷声道:“你这是看丘家人都死了,没有人作证了,仗着文安公主帮忙遮掩,就以为天衣无缝了。”
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