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宋见霜想起了一个人。
有一个人可以把这些琐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是爹爹的师父。
那位失踪了近八年的国师大人。
没有人知道国师的来历,只知他一直陪伴在先皇左右,先皇驾崩以后,国师又为当今圣上所倚重。
八年前,国师突然不知所踪,爹爹也开始在钦天监崭露头角。
如果她没有记错,国师在爹爹之前还曾收过一位徒弟,是爹爹的师兄。
此人在国师失踪之后,也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方才那个男子说不定就是国师的大徒弟,齐挽澜。
宋见霜幼时曾见过齐挽澜几面,印象中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就再也没见过那个英俊倜傥的挽澜伯伯了。
见她神色怔忪,丘凉不由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宋见霜正想说什么,就见文安公主走了进来。
“宋师父,丘师父,本宫没打扰你们吧。”
宋见霜笑道:“见过殿下,不打扰的。”
就是打扰了也不能说啊。
文安公主坐下:“宋师父不必多礼,我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请两位师父占卜一二。”
之前那些问父皇问母妃问皇兄的话都是托词,真正要紧的事,她没有问。
眼下已经领略了这俩人的本事,就无须拖了。
“殿下请问。”
文安公主低声道:“我想问国师可还活着。”
父皇最大的心事便是国师的下落,她如今以痴迷占卜做幌子,理应关心国师,最好是能找到国师。
宋见霜眼帘低垂,还真是巧了。
才走了一个问国师的,眼下又来了一个。
更巧合的是,文安公主也摇出了一样的卦象,屯者,难也。
丘凉心知文安公主事大,且关乎她们的前程与生死,不待宋见霜表示就伸出手。
却不料,宋见霜竟躲开了:“臣女算不出国师的下落,还请殿下恕罪。”
文安公主没有追究,又看向丘凉:“丘师父要不要看一下,本宫与国师可有缘分?”
她能不能找到国师,帮父皇解决这桩心事呢。
丘凉虽然不知道宋见霜为何要躲,但她反应快,明白宋见霜更了解京城与皇家的事,于是便拱手道:“民女无法从殿下的面相上看到关于国师的下落,还请殿下恕罪。”
有些事既然不明白,那就跟着宋见霜做,总不会出错的。
文安公主轻叹一声:“两位师父不必如此,国师失踪这八年来,父皇不知找了多少能人异士,皆无消息,是本宫强求了。”
谁也不知道国师是生是死,为何突然下落不明。
这几乎成了皇帝的心病。
文安公主没问到答案,又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便早些回公主府了。
她今日第一次上朝观政,还需回去整理
一番思绪。
目送文安公主走出铺子,宋见霜示意丫鬟小橙子关上铺门,守在外面。
她这才握住丘凉的手:“看一下国师的下落。”
丘凉没有多问,专心看起了眼前的画面。
须臾之后,她惊讶道:“之前那个男子的师父,就是我在画面里看到的那位老者应该就是国师大人。”
因为她又看到了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四肢绑着铁链,伤痕累累,像是被困在了一处地牢里。
最惊人的是,丘凉看到那一幅画面的同时,国师竟然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似是与她对视了一般。
宋见霜了然点头,她猜到了。
“若我所料没错,国师的失踪应该与容妃娘娘有关,甚至于我爹爹也参与其中,而文安公主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此事要慎重。”
文安公主为了却皇帝的心病,想知道国师的下落,偏偏自己的母妃是重要嫌疑人。
宋见霜不敢去赌,若她们透露一二,文安公主是会去质疑自己的母妃,还是会想办法堵住她们的嘴。
丘凉也想到了宋见霜的顾虑,这京城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尤其是跟皇家人打交道,一环扣一环,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简直太吓人了。
出了铺子,宋见霜便问小橙子,之前第一个来求卦的男子去了哪个方向。
小橙子指了指隔壁:“小姐,那个戴着斗笠的人去了楼上楼,到现在都没见出来。”
宋见霜闻言不由抬头看去,楼上楼一楼是大堂,只能用饭,入住则在楼上。
二楼一个雅间里,戴着斗笠的男子站在窗前,不闪也不避,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们。
宋见霜微微一愣,此人应该就是国师的大弟子,爹爹的师兄,那位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齐挽澜伯伯。
可是她不明白。
齐挽澜既然有心遮掩身份,为何会这么大意,就像是故意让她知道似的。
人就在隔壁楼上楼。
宋见霜心下疑虑,再看向二楼时,窗前已经不见人影。
“怎么了,那个人你真的认识?”丘凉也看到了那个戴斗笠的男子,见宋见霜状似沉思,她开口问了问。
宋见霜回过神来:“或许是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