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总归是个没出嫁的,长得再丑,只要是干净身子,卖到下等窑/子里,也能赚几十两,今天就算没白来。
丘瘸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冷静道:“我们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你宽限几日,容我凑一凑,你也不想逼死了人还拿不到一文钱吧。”
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狠起来也有几分气势。
丘凉瞧着,心道丘瘸子也算是有脑子的了,只可惜托生在农家,年纪轻轻就断了一条腿,儿子又不争气,着实可悲。
壮汉眉毛一横,语气也狠了起来:“逼死人,爷心里也痛快,少拿这话吓唬爷,有本事你们一家老小现在就死给爷看。”
贱/人/贱/命,没有银子,命值几个钱。
他们这些要债的,谁身上没沾点血,根本不怕丘瘸子的威胁。
他可不傻,这些穷酸货怕死着呢。
丘瘸子喘了一口粗气,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握紧拐杖,目光落在了丘凉身上。
丘凉心里一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身上倒是有银子,五十两也还得起,可是她比谁都清楚,一旦露了财,身上一文钱都别想剩下了,白氏非得把她扒个干净,把银子都搜刮走。
甚至以后想离开丘家都难了,再装傻,丘家人也会防着她。
一个傻子没人防,可一个身怀一百多两银子的傻子呢?
丘凉一阵头脑风暴,交银子阻了后路,不交银子,难不成要眼睁睁的任由丘家人把自己拿去给儿子抵债吗?
这几个壮汉一看就不是善茬,落在赌坊这些眼里只有银子的人手里,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她心生无力之时,一道人影冒雨走了过来。
宋见霜走到丘家屋檐下,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丘瘸子:“丘叔,这些银子你先给他们,容他们宽限两天,这么晚了,省得吵到大家。”
比如她,就被吵到了。
说完,宋见霜头也不回地走到隔壁,关门上锁。
丘凉登时松了一口气,天知道看到宋见霜的时候,她有多担心。
担心这个女人叫破她手里有银子的事,好在有惊无险。
丘瘸子也松了一口气,把银子递给壮汉,语气低了很多:“各位也看到了我家是个什么情况,还容宽限两天,容我凑凑银子。”
壮汉视线打量了一眼隔壁,天太黑,他方才也没看到那女子是什么模样,身姿倒是个窈窕的,声音也清凌凌的,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这破村子里还有点东西。
他冷笑一声,接过银子:“明日,爷再来,兄弟们走,回去喝酒,这破天气真折腾人……”
明日天亮了也好看清什么人什么样。
眼见壮汉带人走了,白氏一骨碌爬起来,扶着小儿子连声哭着:“老二你咋这么糊涂,你要逼死你娘啊。”
对于丘明的断手,谁都没有提。
丘家没有银子给他接骨,眼下还要凑银子还赌债,愁在后面呢。
丘明心里也知道,他低头不吭声,跟着白氏进了门,眼角的余光却扫向隔壁。
宋见霜才搬来几天,丘明还没见到过,前日只听白氏念叨过几句,方才他也没看清宋见霜的模样,但这位京城来的大小姐肯定不缺银子。
关上院门,丘凉自觉回到了小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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