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药槽内是用来放药的, 如果必要的话, 还能放进一小卷纸。
手指触碰凹槽, 就能将小药槽内的药汁神不知鬼不觉地涂到医刀上。
雪梨的感觉敏锐, 手指灵巧,没有多久就将原理搞清楚了,所有有问题的医具被她放成一排,数目上触目惊心。
雪梨与荀望看着面前一大排有问题的医具, 两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荀望方道:“这不是我准备的。”
“我知道。”
雪梨回答。
如果真是小师叔自己为了作弊而在医具上做了手脚, 刚刚他根本就不可能毫无防备地主动提要给她看医具。
但是也幸好是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在茶室里发现了, 若是这种机关在杏林会上直接被查出来, 亦或是现场还有不值得信任的其他人,小师叔简直是百口莫辩,根本不可能说清楚。
雪梨问道:“小师叔,你能想到这些医刀大概是什么时候被做手脚的吗?还有对动手脚的人,可有什么头绪?”
“……没有。”
小师叔极力想了一番, 拧了拧眉心。
他素来极少离开住峰, 终日只是修炼, 不要说对动手脚的人有什么头绪,他也根本不认为自己与谁结仇了。
小师叔道:“这些医具我放在峰内已经很久了, 平时根本不会动, 难以估量具体的时间。至于这柄常用的……雪梨,你能不能递过来给我看一下?”
雪梨将医刀递给小师叔。
小师叔将医刀拿在手里掂了掂,随即蹙眉道:“……重量不一样了。”
他们医修每日修炼都要握刀, 对自己趁手的物具是很敏感的,治伤治病更是个精细活,小师叔能够在二十岁之年修炼到与大师伯一较高低的境地,自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不细心。
他说:“但是样子,和以前是一样的。我上午去参加杏林会的时候,医刀应该还没有问题。但是这么细微的重量差别,如果不是特意去想,平时恐怕不会注意。”
雪梨道:“这么说来,这柄医刀很有可能是今日的决试结束后才被做了手脚或者调换的了……师叔,你今日医箱有离身过吗?”
荀望拧紧眉间思索。
医箱虽然医修外出时都会随身携带,但这毕竟是个沉甸甸的东西,哪里搁一下放一会儿都是有可能的,而且荀望今日是先回了一趟住峰再去寻的雪梨,医箱当时也没有带在身上,他和师父虽然避世,但是住峰这里时常都会有外门弟子、童子之流进来送东西或者打扫,平时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并非铁板一块……此时想想,真是到处都是破绽,哪里都有可能出问题。
而且这还仅仅是他随身带着的医刀,剩下这些他平时收藏的医具,从数量上看就不可能是一口气全部调换改造的,绝非一日之功。
而且这些医具他没有那么常用,即使他及时发现了自己常用的医刀有问题,只要他没有细想从藏品中直接换上一套,就极有可能还是有问题的。
若是他真将这些医具带上了杏林会,后果不堪设想。
小师叔当即不寒而栗,他立刻起身道:“我将这些医具带到主峰去,禀明总峰主!”
说着,小师叔就严肃地开始收拾东西。
“等等!”
这回换作雪梨拦住了小师叔。
她说:“师叔,你这样去不行的吧?就像你刚刚跟我说的,空口无凭,你的医刀虽然被人换了,但谁也不清楚是谁换的。杏林会的决试才刚刚结束,除了你之外,大家也都不晓得你在杏林会决试上用的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医刀,你现在直接将东西交上去,说不定会被怀疑贼喊捉贼。”
小师叔闻言,到的确迟疑地定住了动作。
他说:“我在决试中绝未使用过万灵草,这种事情一验便知。”
“不需要你使用万灵草。”
雪梨不太通人世间的弯弯道道,但她反复思索小师叔叮嘱她的话,竟也隐隐想到些思路,只是这些思路让她觉得有点可怕,遍体生寒。
雪梨举一反三道:“即使你没有将这些医具带到杏林会上,即使你是正常地参加比试,只要有人有心,在你这里找到哪怕一件有机关的医具,你就已经说不清楚了。因为你没法交代你有这样的医具是用来做什么的,其他人只会怀疑你是不是曾在杏林会上偷偷使用过,只要有一件,看上去就像是你有作弊的意图。”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哪怕没有小师叔确凿使用过的证据,为了维护杏林会的声誉,峰主也会将小师叔的成绩作废,恐怕还会让小师叔沾染上绯言绯语,从此名声扫地。
小师叔看着自己面前一整排不干净的医具,面色逐渐凝重。
茶室内的两个人非常安静,但即使没有言语,他们也都知道对方一定想起了一样的事。
眼下这种情况,竟很像是林韶当年。
雪梨道:“小师叔,你说在你医具上动手脚的,会不会和当时诬陷姨母的人,是同一个……?”
小师叔脸色沉重,半晌不言。
过了很久,他才道:“很有可能。”
雪梨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些医具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