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力气不大的她经过一番按压,鬓角的发髻已经汗涔涔的了,月儿回头看了一眼病区门口,仍不见医生护士赶来。
她也来不及多想,抬起病患的下颌,深吸一口气,决定为他做人工呼吸。
就在月儿与病患口对口刚一接触的刹那,突然一阵入闪电一般刺眼的光线传来,紧接着,咔嚓一声,吓得月儿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跌落下去。
月儿诧异抬头,是章楠举着一个盒子状的东西正冲着月儿不知在干什么。
见妨碍了月儿抢救,章楠也十分愧疚,赶紧撂下盒子对月儿说:“抱歉,抱歉,你继续!”
月儿被冷不丁光火一吓,新生不宁的,本欲嗔怪,却又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还是继续低头,做人工呼吸。
气流缓缓渡入,患者的胸腔略微上升,恰在此时医生与护士冲了进来,急匆匆准备了肾上腺素,将患者推去了抢救室。
接下来,就是医生的事情了,精疲力竭的月儿跌坐在椅子上,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领口,她茫然地低头,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才缓过心神来。
抬头,章楠正关切地看着她:“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吧,我去帮你打点水喝。”
不说也就算了,这时月儿才想起来刚才捣乱的章楠,怒气冲冲起身:“你刚才拿的什么东西?救人的紧要关头,你添什么乱!”
间月儿嗔怪,章楠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显然已经将那怪盒子放了进去。
“实在抱歉,我刚才见你的抢救太过精彩了,所以没忍住,给你拍了张照片,”章楠挠挠头,“职业病又犯了,实在是抱歉。”
拍照片……月儿有了一点印象。
婚礼那天在草坪上,就有那么一个奇怪的人带着巨大的箱子,为她与韩江雪拍了几张照片。
那日照相时的光火照得月儿一阵头晕目眩,至今仍心有余悸。
“照相?为什么你是用这么小的盒子?我之前照相都用的特别大的……箱子。”月儿也不知道那照相的东西究竟叫什么,只得归类为“箱子”。
“哦,我这个是徕卡的新型135相机,小巧方便。”
月儿显然听不懂,一脸迷茫。章楠便又说了一句:“德国人研究的,你也知道,他们鼓弄这些精密仪器,确实厉害。”
月儿彻底放弃了和章楠讨论,她确实听不懂。
她起身想要接着做工作,却被章楠拦住了:“你刚才太紧张了,体力消耗也大,还是休息一会吧,别低血糖了。”
紧接着,就坐在了月儿的身边,从背包里还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月儿愈发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这么抗拒,我真的只是想采访你一下。养尊处优的军阀少奶奶,到条件这么艰苦的医院来做义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了天津之后经历的种种,让月儿对每一个关心她和她丈夫身世的人都心存戒备,她最终,选择起身敷衍了一句:“为了成长吧,多些见识。”
转头便离开了。
天津的会议在即,各方势力开始暗潮涌动。韩家也好,军营也罢,总是熙熙攘攘人流不断。
东北人手里的枪,谁都想借借力。
韩江雪时刻都要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披星戴月而归,多半都是带着醉意的,月儿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却又不知道能何处帮上一点忙。
只得叫厨房时时备着醒酒汤。
当晚一回来,身上就已经有了酒气。大喇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韩江雪见月儿下来迎,眼底尽是笑意。
他端过月儿递过来的醒酒汤,闻了闻味道:“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作用,喝着无味。我头疼得厉害,一会上楼睡一觉便好了。”
月儿却偏不肯依他,端过醒酒汤,挨着他坐了下来,声线细软温和地撒着娇:“那几□□我喝姜糖水的时候,你还说我小孩子气。那你现在不肯喝醒酒汤,是不是也是小孩子气?”
韩江雪像是被小奶猫蹭了侧脸一般,心头一阵温暖,转头看向月儿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就是小孩子气了,该如何是好?”
月儿不紧不慢唤来佣人,手中托盘里正盛着各式各类的糖果蜜饯。
“小孩子不吃药,要么吃颗糖,要么挨顿打,你选一个。”
韩江雪忍着头痛睨向小娇妻,正打算开一句俏皮玩笑话,月儿却抢在他之前先开口了。
“打我是舍不得打你的,只好许诺你,喝了药,喂你吃糖。”
月儿眨着眼,笑意盈盈,羽扇般的睫子扑闪着,在瞳中庇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俏皮又清媚,毫不需刻意,足以引得人三魂七魄直接奉献给了这万丈红尘。
韩江雪磨了磨后槽牙,嘶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喂?”
月儿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你说怎么喂,就怎么喂。”
佣人站立一旁,犹如站在刀尖油锅里,想要赶快逃遁开,却又只能端着蜜饯不敢动弹。
恰在这时,另外一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佣人正好进门,打破了空气中弥漫开的桃色尴尬。
“少帅,少夫人,今天的晚报送来了,您现在看还是送到您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