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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儿的表情终于变了。
她刚刚虽然笑的有几分勉强、有几分讨好,但毕竟还是在笑的。而且她的心里也在疯狂的思考着该如何把这不速之客给稳住。
但现在……
她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她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林仙儿好似在这一刹那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但仅仅在几秒之后,那绿眸女郎唇角含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像还不够啊。”
她手中的木棍儿抵上了林仙儿的另一处头发,然后,她那一处的头发也一根一根地全掉在了地上。
林仙儿……傻掉了。
绿眸女郎没头没尾地说:“你见过足球么?”
林仙儿置若罔闻。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还是倒映出了她美丽的面庞,那头乌黑的青丝,还是如同缎子一样的柔顺而富有光泽。
但是……
但是她头顶的两个地方,居然已出现了两块斑秃,一块斑秃正正好好的就在她的头顶正中心,一眼看上去,她就好似是那种东瀛异画那种名叫河童的怪物一样……
无论是多么美丽的美人,倘若头发变成这个样子,也只会让人感到滑稽。
剃头,古称髡刑,是上古五刑之一。
羞耻感,是每个人都会有的,而当一个人的头发因为外力而强行被剃掉时,那种如影随形的羞耻感,就会爆发得极其强烈!
这本是一种很残忍的做法,如无必要,温玉压根不可能对任何人这么做的……但林仙儿想要对她做的、她已经对那些其他的无辜女子们做的,不也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事情吗?
所以,温玉想要完全摧毁她的心理防线,应当也没有什么问题吧?Om
她见林仙儿不答话,便自顾自地说:“啊,不对,你们这里应该叫蹴鞠,球的样子长得和足球也不一样……真可惜,我说的笑话你都听不懂。”
她的嘴角勾起了十分恶劣的笑容,道:“总而言之呢,就是一种很高级的阴阳头,你要不要试试?”
林仙儿反应过来了,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林仙儿浑身颤抖,骤然尖叫出声!
这一刻,她已什么都顾不得了。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游刃有余,都已从她的身上褪去了,她愤怒得浑身发抖,又害怕得浑身发冷,简直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转回身去,一掌要拍在温玉的身上。
林仙儿会武,但武学天赋平平,水平十分粗浅,比寻常人高不到哪里去,温玉与顶级高手们过招过几回,瞧见她这一手,焉有躲不开的道理?
她早有准备,身子一躲避,灵巧的躲开了林仙儿的掌,林仙儿神色狰狞,尖声叫道:“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在这疯狂的话语之间,她的袖口处滑落出一柄短剑。
林仙儿手持短剑,已朝温玉扑了过来,她的目光之中充满怨毒与疯狂,整张脸的表情也扭曲得不成样子……好似已恨不得把温玉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温玉却好整以暇,甚至还坐在了林仙儿的椅子上。
林仙儿很懂得如何享受,她梳妆台上的珍珠粉,用的乃是最上等的南海珍珠所磨成。
她的椅子也实在舒服得很,温玉坐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很想葛优瘫。
她看也不看林仙儿一眼,注意力反而被桌上的一束花儿给吸引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柔软而艳黄的花瓣。
林仙儿扑了过来。
温玉淡淡地道:“你信不信,我连动都不用动一下,你这一剑也绝对刺不穿我的咽喉。”
林仙儿狰狞尖叫:“我杀了你!”
花瓣上的水珠轻轻颤动,随着这颤动,林仙儿短剑上的寒芒,也已到了温玉的眼前。
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似乎也被这冷冷的剑光刺激的微微发颤。
但她还是不动。
她不仅不动,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她还打了个哈欠,似乎觉得这地方实在无聊。
眼看,那短剑就要刺入温玉的咽喉。
一个男人忽然冷冷一笑。
这笑声简直比极北之地的冰雪还要更冻人,林仙儿听见这人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也好似在一瞬间被冻住。
一道乌光后发而先至,使得林仙儿的手腕忽然一痛,手上一麻,手中的短剑就当哐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仙儿茫然无措地站着,第一时间却不是去看这出手的人,而是去捡地上的短剑。
她竟好似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温玉抽了抽鼻子,鼻尖颤了颤,看起来像只肥兔子。
然后,她挪了挪脚,踩住了林仙儿掉在地上的短剑之上。
林仙儿的双眼之中登时被怨毒充满。
温玉淡淡地道:“你为什么不看看你背后是谁呢?”
林仙儿浑身僵硬,大脑空白,居然真的回过头去,看看自己背后站着的是谁。
白衣、漆发,眸如寒星、薄唇冰冷。
他斜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