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这边有个重伤的孩子,你快用你的金疮药给他止止血!”
听见喊声,何晨迅速将躺在凳子上的伤腿大叔放下,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已经换回原本装扮的他,一手葫芦一手白布,细看侧躺在楼梯旁边的少年,惊哀道:
“哎呀,这,腹腔有没有被噼开?!若是开膛了活命的几率就少了!”
“没有没有,我小心看过了,但是这孩子腰腹到腿都被砍伤,伤口难合难止啊。”
“没伤到内脏都还好,我来上药包扎。来个人,给这孩子喂点鸡汤!”
“小郎中,鸡汤还没炖好!”
“那就喂热水!撒些盐在里面,速速送来!”
......
就在一刻钟之前,一位蒙面人许以重金,招人治疗落林客栈之中的伤者。
并且当场当众,拿出五十两白银嵌入了落林客栈的招牌之中,以之为治伤诊金。
这个消息,立刻将周遭的医馆大夫全都引了过来,疗伤救人以分诊金。
持着“治病救人”幡子的何晨,便是路过周遭,知道此事之后,赶着来疗伤救人的。
最开始的时候,其他大夫还很排斥这个明显年纪小的郎中,以为他就是来混诊金,救不了人。
结果,何晨这个小郎中,三下两下,便展现出对外伤的惊人判断诊疗能力,而且用出了效果远超寻常的金疮药。
医术造不得假,药效更装不出来。
有了这般的手艺展现之后,周遭的大夫立刻便承认了何晨这个游方郎中。
乃至于他们带来的伙计,也听从何晨的安排,被支使着忙得团团转。
在这个过程之中,从来没治过多少人的何晨,可谓狠狠感受了一把当大夫的滋味:
“卡察!”
“啊!”
“正骨好了,赶紧来人拿木条过来,眼皮子下面没活儿吗?!”
“还有,给他绑上腿之后就送他到边上坐着去,喊得这么中气十足,别在这儿占位置!”
“哪儿还有伤者?”
“小大夫,这边有个内腑伤到了的!”
......
被炸山帮、潮浪派肆虐过的客栈,各种伤患都有。
最简单的,自然是被砍了一两刀的人。
这种尽管流血甚多,乃至于好些人在大夫赶来之前,已经流血而死,但总体来说处理起来简单。
大夫能做的,便是给他们止血包扎,喂些补血益气的东西,剩下的便是疗养的事儿了。
不复杂的伤势,学徒、伙计,都能上手处理,给他们医馆药铺争诊金。
然后,便是摔断骨头,亦或者不知道怎么脱臼的人。
这些就复杂一些了,得大夫才能处置,乃至于一些主疾病的年轻大夫,还处理不了,只能让其他人来处理。
而最难最危险的,便是内脏受伤,亦或头颅伤损的。
这样的伤患就不是简单包扎正骨能够处理,又要脉诊又要触诊,诊断明白之后,还得开方熬药,可谓最费工夫。
能做骨科的大夫,对这样的伤患基本都是避之而不及,也就何晨以及另外一个大夫处理。
这落林客栈里上上下下,大堂楼上,各个角落里没死的加起来,能有八十多个伤患。
就算后面又来了三个医馆的大夫,也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处理完。
此时,都已是晚饭的饭点儿了。
明明医术乃是技术活儿,但在场的所有人,从大夫到学徒到伙计,一个个全都气喘吁吁。
初春还寒的时候,所有人额上都有汗水,一看便知,无一人偷闲躲懒。
“诸位,当下本应以后续诊疗为主,然虽医者皆有仁心,诊金却需分匀,如此医道方昌,在下以为......”
......
疗伤结束,自然便到了分诊金的时候。
何晨并未多争,但五十两的纹银,最后分下来,却有足足十一两三钱的银子分到了他的手上。
当然,与之相应的,便是这些伤患都被其他医馆药铺接走,以做后续诊疗,何晨一个都没有接手,全部推辞。
尽管何晨,不,尽管蒙面内功高手给出的诊金只有五十两,但能够住客栈的客人,自然也不是一穷二白之人。
潮浪派在落林客栈肆意砍杀,但却并未如何劫掠,账房处的银钱虽被顺带拿走,但客人们所住之处却并未搜刮。
甚至,这些被砍翻在地的客人,身上的荷包都还在呢。
后续治疗上,这些伤患能给出的诊费,哪怕不如这五十两纹银,也绝不是小数目。
将这么多后续诊金拱手相让的何晨,自然得到了周遭大夫的一致热情:
“小郎中,你这一手跌打损伤着实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