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聊天的几人见何晨这个周遭围着一堆伙伴的少年郎上前搭话,也便笑着回话:
“是啊,西城药铺上午就被烧了,听说药材全给烧废,连账上的银子都被烧化了。好像大半个铺子都烧黑了吧?”
“可惜没能把歹徒逼在里面烧死,要是药铺那边也能留下个把高手就好了。”
管事喟叹,但是语气明显高兴。
毕竟药铺虽然被烧了,但是歹徒被留下的内功高手却又足足六人。
与六名内功高手相比,区区一个药铺,那还不是烧了就烧了。
留下个把高手......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何晨不由惊问:
“叔伯,这烧药铺的人,和截杀马车的,还不是同一批?那这批人里面有内功高手?那他们怎么没跟着上去一起拦截马车?!”
“当然不是一批,烧药铺的是另外的两个内功歹徒。”
“当时马车走了,药铺可还开着呢,歹徒想要害刘掌柜以打压我派士气,怎么会放过药铺?肯定是要先去药铺里的扫荡一通,把人都杀光呗。”
“至于之后......好像是正好被赶来的护卫拦住了,这才没杀过去?”
听着这管事的话,何晨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当时护卫与歹徒双方对战,护卫的优势其实并不悬殊。
乃至于,如果没有何晨及时站出来阻拦了一把歹徒,那么仅仅那六名歹徒,就足以将刘掌柜当场杀死在车厢里,顺手还能再带走一个孙大夫和药铺里原本的那个大夫。
这要是还有两个内功歹徒后续加入,那歹徒那边只怕真的靠着硬实力就能把他们一整群给包圆了!
想想,要是护卫头头将车厢里的最后两个护卫叫出来一起围殴那六个歹徒的时候,从街道的另一边,骤然冲出两名手持凶器的内功歹徒,直冲车厢......
想到这里,庆幸在何晨心中油然而生。
还好那两个内功歹徒被护卫们拦住了,不然,他或许能靠着新功夫撑到援军赶来,但是刘伯伯等人就真的死定了。
见到何晨听他讲话听得这么认真,而且还带着一帮少年郎一起听讲,这个管事一时也是谈兴大发:
“是啊,我跟你说啊......”
管事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不仅药铺这边的情况清楚,就连马车那边的经过也都了解得大差不差。
何晨尽管亲身经历了这场事件,但是到底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被关在车厢之中,知道的内容还没有管事全面。
加上管事讲故事的能力确实有水平,讲起门派中的高手们如何努力如何包抄,如何将狡猾奸诈的歹徒一一杀死留下,讲得活灵活现澎湃高昂。
以至于,不止何晨这个亲身经历者听得入神,连同他身边这伙同窗,也全都听得热血澎湃。
“......这次获得了这般大的胜利,不仅参战的内功高手以及闲杂护卫们少不了奖赏,尤其是主持安排的那位孔统领,稳稳晋升总护。嘿,就连死了的那些仆役护卫,抚恤都会高上一截呢。”
讲完故事的管事嘿嘿笑着,一脸的与有荣焉。
何晨的脸上最开始也满是笑容,不过,听到最后抚恤的时候,他却不由一愣,说道:
“叔伯,掌门不是说本次作战,我们没有折损么?哪来的死人,哪来的抚恤啊?”
之前掌门接见他之前,他便听见那边在说什么“无人折损,留下敌方全部六名内功高手”等等话语,怎么在这儿又冒出抚恤来了?
“害,折损当然没有折损,我们这边的内功高手虽有受伤,但一个都没死,自然就是没有折损。”
“死人么,歹徒又不是泥捏的,怎么可能还杀不了几个人?”
“就比如说,驾车的马车夫,撞车之后没两下就被对面的歹徒杀了。”
“还有药铺里,两个伙计,四个杂役护卫一直留守在里面呢,被两个内功高手杀进去,自然也全都死了啊。”
“还有一些阻拦的护卫啥的,区区武者与会内功的持械歹徒对面,那自然也死了好些,好像有十来个?”
“总之,都是些杂役仆从罢了,这次我们可是干掉了六个修成内功的歹徒啊,我们大胜!哈哈哈哈!”
管事毫不在意地数着此战之中死去的人,脸上也仍然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但是何晨听着听着,脸上因大胜而现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驾车的那名车夫,熬药的两名伙计,还有护卫......
也就是说,何晨此前在药铺中见过的人里,就只有最后被掌门接见的那些人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都死了?
而且,除此之外的普通巡街护卫,还死了十多个。
如今的巡街护卫,回退几年十年,都与曾经的何晨一样,是练武场上的练武学徒。
至于留守药铺的伙计与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