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场面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简青再也无法事不关己地袖手旁观,还没开口撇清关系、顺带打消这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妈妈就开口了:“小柏说什么?刚刚没听清。”
柏岁瞥了简青一眼,笑意温存:“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会帮简青好好留意的。”
妈妈点了点头,没有细究,招呼着柏岁用餐,尝尝她的手艺。
一顿饭吃得简青如坐针毡,生怕柏岁又搞出什么暧昧不明的幺蛾子出来,于是频频瞥向柏岁那边,又被对方一个轻飘飘的、意味不明的眼神逼了回来。
好在,方才的事情像是一场幻觉,接下来的时间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简青爸妈作息不错,八点半就上楼休息,叮嘱简青等会儿收拾好了,送“小柏”回去。
昏黄的灯光下,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简青硬着头皮收拾碗筷,轻手轻脚的,生怕惊动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柏岁。
然而事与愿违,他伸手想收掉柏岁的碗的时候,很快就被当场抓获。
柏岁捏住了他的手背,冰凉的掌心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凉得简青一激灵。
简青抬起头,企图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手:“你这是……”
柏岁没说话,但简青不打算继续这种让人折磨的暧昧氛围了。
事实上,自从某个清晨开始,和柏岁相处的每一刻,对方的目光像是准心,牢牢地命中在他的身上,奇怪的占有欲.望让他不得不想到另外一个人。
……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他叹了口气,就着柏岁的手顺从地在他对面落座,从桌底抽出两瓶酒,直视着柏岁的眼睛:“我们聊聊。”
柏岁不置可否地望着他,微微扬起眉梢:“嗯?”
简青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开门见山道:“首先感谢你的喜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也希望从别的方面能够给予你报酬;其次,我不喜欢你,我们没什么可能。不用再试探了。”
换成其他成年人,在听到简青这番话之后,也许都会产生出羞愤、尴尬等等情绪,然而,坐在简青对面的柏岁却恍然不觉,保持着惯有的微笑,给自己和简青倒了两杯酒。
然后,他才微微抬起眼,没什么感情的望着简青,语气平铺直叙:“原来是这样。”
简青:“……”
就这么平静?估计还没拒绝透!
他深吸了一口气,举起酒杯闷了一口,刚想继续对柏岁进行洗脑式的说服,对方就率先开口:“你是打算离开这里了吗?”
这话题转变得太过生硬,简青刚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顺着柏岁说了:“我……还在犹豫。”
柏岁紧接着他的话:“犹豫什么?”
简青张了张口,想好的那些可以对外说出口的理由涌到了喉咙口,却又停在了那里。
也许是对着想拒绝的喜欢自己
的人的缘故,也许是酒后吐真言的原因,简青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本来想走的。”
“那现在,为什么不呢?”柏岁的声音很温柔,目光柔柔的落在他身上。
青年喝了一点儿酒,酒意上头,热气蒸得他眼尾和脸颊都漫上一丝薄红。
平时被细框眼镜遮掩住的俏丽五官在浑黄的灯光下越加立体,楚楚动人。
他似乎没注意到柏岁倏地变得深沉的目光,又倒了一杯酒:“我不知道。”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因为他,所以不想离开了。”
简青像是喝醉了,湿润的唇翕张着,暗自嘟囔着一些什么听不清的话。
漂亮得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柏岁坐在他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过来,让简青在自己肩膀上。
他还捏着简青的手腕,垂下眼看了他一会儿。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有存在感,简青在他怀中微微挣了一下,但仍未挣脱,只好半开半闭着那双水光淋漓的眼,指尖揪着柏岁的袖子,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力气:“……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柏岁:“……”
他一愣,旋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他自己也毫无察觉的微笑来。
窗外风声呼啸,拍打着柏岁帮忙修好的那扇窗户,屋内却安静得出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柏岁——谢关山俯下身,轻松的将他抱了起来,送到了卧室的床上。
祂垂着眼,神色柔和得动人:“好。”
“不和他在一起。”
和我一起吧。
·
谢关山鲜少离开了临水村的祠堂,抬手召出了鬼门,下到了黄泉。
这里还是如往日一样的荒凉,鲜红色的曼殊沙华随着阴风轻轻摇曳着,一直勾连到天边。
谢关山好几l日都没来天子殿,在离开之前,去那里处理了这几l日堆积的公务,踏出殿门时,便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桑阳。
他看上去又和之前任何一个样子都不一样了,应该是换了新皮,嘚瑟得很。他看到谢关山来,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个点就来上钟了?现在这时候不正好是你和你娘子卿卿我我的时辰吗?”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