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怎么害怕——
也许是因为长期和谢关山待在一起的原因,现在的他对于这种超自然元素的接受度高了许多。
和谢关山“结亲”之后,他经常能看见路边的草丛中不时蹲着几只小鬼,被太阳光晒得死去活来。
回家路上,已是暮色四合,那些小鬼在草丛里翻滚着,虎视眈眈地朝着简青做鬼脸,却又被简青熟视无睹地忽略过去了。
这么一看,果然,和谢关山结亲的好处不少。
先天性心脏病的发作症状许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身上那些总能无缘无故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除却那些仍会在脖颈和身体上残留的蘼
艳吻痕之外,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不过……简青想起今天早上从李长青那边得来的信息,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他很想摆脱这种病态的、不正常的身体关系——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逃离,照理来说,他应该开心才对。
对,他应该开心起来的。
简青催眠了自己一会儿,总算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距离他入睡还有几个小时,简青坐在案前,取了一张白纸,在上面涂涂画画些什么。
……他在梳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从桑阳口中得出的信息大约可靠,谢关山是灵水村——也就是桃源村的原住民,但因为一些原因,变得痛恨姓谢的人,不允许他们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就连表弟,也是亲手杀的。
谢关山是执掌一方的判官,世上能够出现的鬼怪都是由祂来管辖。但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因,谢关山每个月都会有灵体不稳的情况出现,具体原因暂时不可考证。
而不稳的情况发生的这段时间里,就会闹所谓的“鬼灾”。
而简青的出现,则是这种局面的破口。
这一切听上去都似乎有理有据,但如果要细细考证下来,就会发觉,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首先,最大的疑点存在于谢关山的身份上。
既然是由祂的不稳定导致的“鬼灾”,那么,为什么距离祂最近的灵水村的人反而受灾程度最轻?祂明明最是痛恨这个地方。
这微妙的平衡已经被打破,简青相信,他一定还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亟待发觉。
其次,既然有了简青,那为什么,他们结契的这段时间内,这个世界还是会不停的闹鬼灾?还是说,要等到二十日之后,契约完成,才能够彻底解决?
简青抬起手,不经意地摸了摸鬓角——这是他思考和不解的时候会做的小习惯。
还有谢关山本人……这一切疑点都是他要寻找的东西。
但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愚昧无知地过完这段时间。
可是,简青不想。
他垂着眸,钢笔的笔尖落在白纸上,画出一道道工整的字迹。
他不想自己变成那种迷迷糊糊的人——事实上,他从来不喜欢被动,而是就算是正身处于被动的下风,也一定要拼尽全力,掌握控制权的那种人。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人的喧哗声:“走走走,咱们哥两个快点把那瘟神神像拖走,等会上县城喝两杯呗。”
“别啊,现在喝完了再上路呗!老子都饿了。”
简青立刻联想到了村里人要把谢关山的神像拖走的事,也许是大仇将要得报,也许是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简青不受控制的打开门,跟上了那些人。
他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之后,默默地催眠自己——他只是去看看。
亲眼看着那个草菅人命、残暴虐杀的神被人推倒,他心里应该会很爽快的。
但
简青心乱如麻。()
他跟在这群人身后,了解到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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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派了个小拖车来,准备把神像拖到山上去敲碎,然后埋了。
这几天,简青和谢关山赌气,一直没去祠堂。
今晚的祠堂仍然没有灯火,安静地矗立在黑暗中,像极了某位神明沉寂的眼神。
简青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几声不大的响动,应当是那些人把写关山的神像办下来了。
再过半小时,祂就会失去自己的居所,变成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
自然也不得不放过他了。
这一天,简青已经等待了很久,但它真正来临的时候,简青却猛然发觉,自己的心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开心。
他站在黑暗里,深呼吸了两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转过身,朝着那辆小拖车跑去。
夜风呼啸着吹过他面庞和发梢,带起一片冰凉。
简青却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着,翻进那辆拖车,拧开钥匙和动力闸,再一气呵成地跳下来。
半分钟后,拖车失控地朝着无人居住的山谷方向疾驰而去,发出“砰”的坠地声响。
祠堂里的几个壮汉明显愣了,几秒后才跑出来,后知后觉的去检查已经坠亡的拖车。
简青已经无影无踪。
他躲在祠堂的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