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了。不与我成婚,明早卯时便会被那些小鬼分吃去。”
简青“啊”了一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红烛不知被哪里来的一阵微风吹灭,昏暗的婚房内安静下来,静得让简青仅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一只冰凉的手掌托上了他的脸颊,带着他微微偏过头,下一刻,两片薄薄的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某一刻,若不是那若有似无的淡淡桃花香气,简青甚至要以为贴上来的不是谢关山的唇瓣,而是两片冰凉的瓷器。
原本显得浅淡的桃花香却在这一刻变得浓烈起来,丝丝缕缕地钻入简青的鼻腔,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l乎在顷刻间,就要将他包裹起来。
“跟
着我吧,简青。”谢关山的声音犹若昆山玉碎,落在耳畔,撩动心弦,“我待你好。”
也许是面前这个人是谢关山,也许是那淡淡的桃花香实在安抚人心。
简青忽地探过身,主动贴上了对方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结婚就结婚。
和一个神仙结婚,反正他不亏。
……
这句话仿佛是什么咒语,很快,简青就后悔了。
深夜洞房停红烛,原先悬挂在四角的红罗帐终于被人记起,一只骨节漂亮的手胡乱探了出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不知为何,那只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摸索了一会,最终扯散了帷帐。
简青颤着眼睫,因为羞耻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能咬着被子,发出小小声的闷哼。
他乱探出去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捕获,冰冷的手指贴在他因为紧张而变得潮热的掌心,缓缓地撑开他攥紧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起来,凉得简青微微哆嗦了一下。
然而,简青比谁都清楚,谢关山的全身上下,除却手指,还有别的地方是凉的。
痛感倒是微乎其微,可是很胀,还很凉。
凉得他浑身颤抖,咬着被子仰起头,露出漂亮的喉结。
凉得他轻声求饶,难耐地呜咽着,却没有得到神明的片刻宽恕……
他终于以一己之凡人之躯,亵渎了神祇。
……
也许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光,简青终于醒来了。
他睁开眼,那铺天盖地的红色婚房已经不见了,他也不是在粉霞满天的桃花源——
他正靠坐在祠堂的神像旁,淡淡的香火味道萦绕周身,温温和和的,似乎还夹杂着梦中席卷而来的桃花香。
简青在原地呆滞了两分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什么。
等等,他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先是遇到了撞邪的村医,然后被小鬼们围攻……自己既然现在待在谢关山的祠堂中,应该就是祂救了自己。
然后,他好像做了两个梦。
一个是在桃花树下做的梦,梦见了祠堂里,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谢关山的旁边,还有婚房……
简青石化了。
那什么……那应该只是一个梦而已吧?
但是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还是和一座神像在梦里酿酿酱酱,梦见对方非常过分地用十八般武艺把他像一条咸鱼一样爆炒!
简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开山”神像,目光在触及那张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脸时,迅速后撤了回来。
他莹白的脸迅速染上淡淡的绯色,片刻后,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简青立刻起身,感觉到了后腰传来的不可言说的酸痛,他自动理解成了靠坐在神像旁一晚上腰肌劳损的后果。
罪过罪过。
简青默念着这句话,给“开山”神像上了三柱香,希望祂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查探
他的梦境。
然而(),就在简青将线香插进炉子中的那一刻?[((),“开山”神像中倏地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嗓音:“简青。”
简青被吓了一跳,差点把线香整个掰折了。他小跳着后退两步,因为心虚,有些讪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不必紧张。”谢关山的声音从中传出来,“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简青愣住了:“啊……啊?”
他反应了两秒,迟钝的大脑终于慢半拍的理解了谢关山刚刚所说的“不舒服”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青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不是……他真的和一座神像——或者说一个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岁的神祇——洞房了?!
简青忽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昨天,到底,怎么,敢的,啊!?
简青闭目,感觉自己能现在还是死一死好了。
对他的沉默,谢关山却会错了意。他十分善解人意地道:“这样的梦还要做两个月,你若是不舒服,就要及时和我说。不必害羞。”
简青:“……啊??两个月!”
这种羞耻的梦竟然还要做两个月吗?!
简青不忍直视,直接拒绝:“不要。我不要和你成亲,也不想当你的新娘——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你。”
明明是毫无生气的一座神像,但不知为什么,简青心中竟生出了一种“祂正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