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他,那我就还随时回掉脑袋。
这次没死成,下次不一定。
我深思之时,却见钟雨给我发了份斐瑞的官方行程文件,我又低头研究起来,看能不能强行拦截见面了。你大爷的,你很牛吗,拽什么!我的嘴巴又在悄悄啪嗒,鼻腔里都是火气。翻阅了两分钟后,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伺机拦截的时机,一时间有些兴奋。
也是这时,我听见秘书道:“对了,陈之微女士,我们私下的盯梢人员有一个新消息发过来。说是,喀左尔先生于刚刚抵达一城城区,正在前往一城的圣纪佛教会,根据线报,许琉灰先生于前几日接受了教会的招待入住了。”
许琉灰还在一城?那喀左尔,不会是他叫过来的吧?
我的背部
挺直了,一时间有些忧心,他是不是又要插手项目的事。毕竟我现在可是“昏迷()”状态,这时候他若是插手,我可绝对没有反驳的机会。
等下,要是这么想的话,许琉灰未必没有暗杀我的可能,只是手段太粗糙了些。可要是这么猜的话,喀左尔难道就不可能杀了我吗?这么神经兮兮的样子,搞不好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拒绝申请他就恼羞成怒了呢!好吧,他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很想依靠谁,但这一刻,我甚至无法找出一个没有谋杀嫌疑的人。即便有探病录像,我可以学着录像那般去观察他们的表情,但我也很愿意相信,凶手大概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
这一刻,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刑侦剧破案时总要说一句这人社会关系混乱了,原来是因为这样才能显示出案情有多扑朔迷离。
我抱着我的脑袋在床上滚了一圈,最后才起身,给钟雨发了个消息。
唉,起床,出发去偶遇斐瑞。
出发前,我并没有忘记揣上江森曾送给我的枪。
我凝着枪又想,会不会是江森给了我那份录音后又觉得暴露了会出事,所以才要暗杀我?干,也很可能啊!
我晃了下脑袋,我知道现在不是推理的时候,毕竟看谁都像是凶手。
铅灰的天色在钟表的滴答声中有所变化,染上了更暖些的颜色,太阳也愿意施舍些薄面,在云朵里撒下了金色的光泽。
喀左尔在红衣神职人员的引领下,穿过长廊,途径一座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一城的教会比二城的教会颜色更淡雅一些,有更多的长廊与亭台楼阁,圣纪佛的形象也有了些微妙的东方特征。
教会从来懂得变通,在不同的城区都有不同的风格变化,毕竟神佛千面,怎么都说得通。
许久,他被引领到了偏殿,许琉灰像是等候多时了,坐在案几前,慢条斯理地插着花。
许琉灰的头发又长了些,带着卷曲的弧度,剪刀剪断花枝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神职人员们退下。
喀左尔提着袍子,踩上台阶,安静又小心地走到许琉灰身前。当站定之时,他才意识到,如今许琉灰早已不是教会的主人了,而是教会的客人▍()”
他粉色的眼睛与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淡淡的冷,可一张嘴,习惯性的敬畏仍然暴露,“许老师。”
喀左尔捏着袍子,感觉空荡荡的心里又泛起了些厌恶。
许琉灰将剪刀放在桌上,银色链条眼镜下的黑眸有着些温柔,话音很轻,“坐我旁边。”
喀左尔张了下嘴,身体直直的,没有动。
许琉灰仍在笑,“坐下来,孩子。”
他的话音里毫无起伏。
圆形的花器摆在案几上,花朵与草轻轻晃动着,在他脸上投下剪影。
喀左尔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了些细微的汗水,粉色的眼睛里有了些空茫,几秒后,他提起袍子,坐在了许琉灰的身旁。
但下一秒,那带着鲜
() 花芬芳与水泽湿润的手指就掐住了他的下巴,强硬地掰着他的脸凝视着。
喀左尔的心骤然提起,下意识的惊吓叫他瞪圆了眼睛,许琉灰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那打量几乎如刀锋一般要剖开他的皮肉。
许琉灰抬起了另一只手。
下一秒。
响亮的耳光响起,清脆至极。
喀左尔感觉到脸颊的热意与肿胀,支撑着他脸的手一用力,他便轻飘飘地向后倒去。他的眼里仍是茫然的,比起疼痛,先是无措。他只是一手撑着地,一手摸着脸颊,颜色浅淡的唇张开后只有一声急促的呼吸。
许琉灰平静地擦着手,“没用的东西。()”
喀左尔的手轻轻地触了下脸颊,好一会儿,他才道:老师……是怪我没有保护她吗??()”
许琉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睨了他一眼。
他笑了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呼吸却并不那么平稳。
花器里的花朵因这样的场景而颤动着,水面的波纹一圈圈泛开。
阳光越发好了,水面的波纹也如金鳞一般叫人迷了眼。
我坐在一个八角亭里,盯着湖面的水纹发呆。
听说斐瑞等会儿会经过这里,于是我即将上演一出偶遇戏码,然后进行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