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甲,露出了真容。
浅灰色的头发已经被血染成一团,僵硬至极,英俊深邃的五官上沾满了血液,灰色的义眼像是生生被掏出来了一般黏连着无数血液与神经或是其他,就斑驳地挂在脸上,肩膀上有着三处子弹伤……
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和腿几乎全部弯折成了怪异的弧度,像是
被人生生折断了。
我被这一观察吓得浑身流汗,几乎难以呼吸起来,心脏跳到了胸口,“季、季时川……你……你有什么遗言吗?”
季时川的五官被血染得像是怪物,鼻子都被揍外了,他眯着剩下的黑色眼睛,扯出了一个笑。他用着微弱的声音道:“没事,你别哭,我没事。”
他说完,我才发觉我的脸颊上有了冰凉。
尼玛啊,好吓人,这都给我吓哭了。
我抱紧了树,恨不得直接顺着树爬上去,却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你、你现在能动吗?还行吗?我、我打个电话叫医生过来……啊不不不对,我好像有急效止痛药,你等等!”
我从口袋里翻找着,很快便翻出一枚针剂,正要冲着季时川给他一针,却感觉他的胸膛起伏更厉害了。我看见他的嘴巴动弹着,微弱的声音传出,我凑近才听见他道:“别……直接送我回家……有医疗……”
我和他才凑得很近,因而愈发察觉到他伤口的狰狞,那血液的臭味直直往我鼻子里钻。我一张嘴,几乎感觉酸水从口腔冒出来,一阵阵头晕。
陈之微,坚持住!别吐出来!
他都惨成这个jb样了,你就算是个烂人,也忍忍吧!
万一他真死了呢,到时候死前记住的可就是你吐他脸上的场景!
我攥着拳头,逼迫自己咽下酸水,问道:“你——呕——你家——呕,在哪里——呕——”
……好吧,生理反应是真的很难控制!
虽然我还是干呕出声了,但起码没吐出来!
我如此安慰我自己,努力听清楚季时川的声音,又捏着鼻子,扶着这个脏兮兮的野人打了辆车。
一路上,司机都在不断回头看我们,我把帽子压得低了些,不想让对方看清楚我的模样。
季时川和个异形一样,四肢以扭曲的弧度躺在车上,血臭冲天。
车内的换气系统嗡嗡作响,但司机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了,抱怨起来:“他看起来……状况很严重的样子啊,怎么不去医院啊?他这个,我车子都臭了啊,也不是我抱怨,我是真的无语,为什么就非得打车回家啊?就不能去医院吗?”
我低着头,道:“没钱。”
司机“啊”了声,又道:“没钱也可以走保险的啊!这样子像什么话啊,他这个到底怎么搞的?我告诉你,如果出什么事我不负责的啊。”
我道:“他欠钱不还,被债主打的。”
司机闻言,语气谨慎了些,他酝酿了下,道:“那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我道:“债主。”
司机闭嘴了。
车子飞越轨道桥,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别的不说,季时川住的公寓还挺漂亮的。
我有些崩溃地扶着季时川刷开了他公寓的权限,又到处寻找着他说的医疗藏,寻觅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间医疗室。
我把他用力扔进医疗舱里,
根据指示打开了检查,又从网上找到了一些参数输入进去。
几分钟过后,医疗藏震动起来,光屏浮现,我看见一连串的术语,还有一个提醒:
【由于伤势严重且多样,本次治疗时间较长,且仅仅包含骨头矫正、骨头修复、创伤缝合、创伤愈合、取弹、基础植皮、血液补充等基础治疗,请在医疗舱治疗结束后,将患者带去医院进行更深层次的治疗。本次治疗时间:6个小时。】
……嫩爹,6个小时,这也太久了吧。
对方下手也太狠了。
但我感觉,最狠的是,季时川仍然留着一口气。
我意识到,恐怕是摩甘比下的手,毕竟我很难想象出来,这种折磨手段除了前身涉黑的摩甘比还有哪家天龙人能这样。
alpha的伤势恢复能力一向比较快,但是面对这种强度的伤势,又没有能量补充的话,季时川起码需要再躺个两天才能恢复到可以勉强蠕动。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没有发现他,他是否真的要等身体自我修复后,拖着残破的身子爬出树林去求救。还是说,在身体修复前,就感受着自己死在那里。
他的终端已经被毁坏了。
越想,我的心情越复杂,于是打开了终端开始看小说。天龙人的斗争实在太恐怖了,还是看看这本《风流不下流:老实人豪门猎艳记》压压惊吧。
当我看到第一百章时,它提醒我要收费了或者看广告。
于是我关掉了小说,反正后面的内容我也猜得出来。
也正是这时,我听到医疗舱发出了“叮”的一声,不出意外的话,季时川应该是熟了。
我起身走向医疗室,刚一推门,就看见季时川扶着医疗舱,以一种身残志坚的状态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嗨。”他笑起来,和我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