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似乎又有自残行为。”
“带我过去。”李默揉了下太阳穴,又道:“先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注射。”
他顿了下,望向迦示。
黑发灰眸的青年表情冰冷,等待着他回应时,连身体都是僵直的,像是听从命令的机器人。
李默细细地看着迦示,才继续道:“毕竟,我注意到你给亚连注射镇静剂的次数过多了,我怀疑他前段时间切掉耳朵……也许是用药过多导致的影响。”
他抬起手朝着迦示扇了一巴掌,随后将手套抽出来扔到迦示脸上。
“迦示,不要做多余的事,再让我发现你私自给他注射药物,你知道后果。”
迦示侧过脸去,红色的掌印缓慢地爬上他的脸。
李默已经越过他离开了,迦示站在原地,垂着眼眸看着地上的手套,最后抬起脚踩过去,跟上了他。
原来被发现了。
难怪没有解除婚约,反而下令将江森和亚连绑得更严实了。
迦示平静地想。
李默赶到现场的时候,江森的肩膀处血流如注,鲜红的血将他的制服染得更深。他脸上显出一种疲惫来,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也只是颓靡,黑眸之中甚至有了些麻木。
见到李默来,江森甚至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只是站到了一边。
亚连躺在床上,两手仅仅攥着木片,脸上与身上都被血色浸染,漂亮的面容处竟只有笑意。一旁的医生围着佣人进行治疗。
李默甚至觉得他实在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静静地望着亚连和江森,笑了下。
他道:“下次,有本事你们中间死了一个人,再来找我,木片我就不收走了,看看还能伤几个。”
李默挥了挥手,佣人递上托盘,迦示上前拿起针剂给亚连注射进去。亚连的身体被几个佣人按住,他挣扎不得,却也并不挥动手中尖锐的木片了,只是紧紧攥住,攥得手心也开始流血。
他现在的神智并不算清醒,口中吐出了些
() 词汇,却又并非是连贯的话。
针剂结束,李默和迦示离开了房间,医生与佣人在门口待命。
江森全程没有说任何话,肩头的伤已经包扎,他等下要去医疗舱治疗,但这一次,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了亚连床边。
他仔细地看着亚连,亚连受药剂影响,眼神呆滞地抱着木片,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里有着江森自己的倒影。
江森从中看见了如今的自己,一个面色苍白充满疲惫的青年。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会变成这样。
按照江森自己的规划,他会和安德森家族联姻,联姻的对象正是大学时的漂亮恋人。他们的爱情或许会被消磨,但只要彻底标记,他们就依然能保持一段完美的爱情。他拥有自己的幕僚、自己的家族势力、安德森家的助力,他聪明,有手段,在权力场上如鱼似水,对督政官这一最高职位势在必得。
但此刻,他与亚连互相仇恨,两家几乎要结仇,他和最好的朋友分道扬镳,他因之前的雷霆手段丧失不少支持……甚至因为与联姻对象的丑闻再次丧失更多的选票,他的人生好像突然间一路滑坡。
在这个滑坡到低端,在一个只能垂死挣扎,努力挽救一切的情况下,江森在这一刻却突然理解了亚连的歇斯底里,他甚至觉得他可怜得可笑。
江森从来只觉得没用的人在发疯,他现在坚信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也想发疯了。
江森看向亚连,“你和外界毫无联系,你想想看看新闻吗?陈之微,她有一场新闻发布会。”
他说完愈发感觉到荒谬来。
江森不明白到底什么人会和未婚夫一起看一个未婚夫爱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还是朋友吗?
还是只是朋友吗?
还是朋友都不是?
江森捂住了肩膀,心脏的抽痛使得他身体的伤口也痛了起来。
亚连没有说话,他仍然紧紧握着木片,手上满是鲜血。
江森想,或许刚才那句话还要加一个前提,一个被未婚夫捅伤的人邀请未婚夫看未婚夫爱的人。
他没等亚连回答,打开了终端,选中了某个频道。下一秒,全息影像中,媒体密密麻麻,硕大的捕真logo印在屏幕右上角。
“非常欢迎陈之微女士接受我们的采访!”
主持人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亚连呆滞的眼珠费力地转动了下,可是他似乎过于困倦了,没多时,眼皮就昏昏沉沉了起来。
江森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让他休息吧。
他刚起身,便听见极其微弱的声音。
“别……我……听……”
极其短促又模糊的音节被吐露出来。
江森怔了下,望了眼亚连,亚连努力睁着眼睛,神情呆滞地落下泪。他“嗯”了声,又坐下,全息投影浮现在他们面前。
下一秒,女
人的脸浮现在屏幕上。
她有些拘谨似的笑了下,身上穿着法院的制服,那张淡漠的脸上连笑意都有些缥缈,黑色的眼珠透露这点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