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痛苦?
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庭审迫在眉睫,这几天他还不能有所动作,不然——
他妈的,想了这么多,她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斐瑞情绪几乎要崩溃,破旧的木门打开时甚至有嘎吱的声响,在门摇晃之时,他感觉自己几乎克制不住想要落泪。
该死该死该死!
这恶心的标记!
如果杀了她,临时标记会消失的吧?归根到底,她直接死了不必筹谋那么多好吗?愚蠢至极,仅仅只是个贱民,就算真能如执政官的计划一般反咬江森,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到底他妈的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心力!
无数个声音在斐瑞脑中争吵,但门打开之
时,全都安静下来了。
斐瑞看见楼梯口,一个女人靠在墙边,支着脸在睡觉。她仍然穿着昨天的白衬衣,衬衣下摆被撕得有些破烂,一处袖子连扣子都没了。她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肩上,外套盖在腿上,湿润的风吹过,显出她清瘦的身形。
他的不安与惊慌瞬间消散,连方才的暴戾与憎恶也瞬间被安抚。
她没有走。
先稳住,如今迪森的事情他可以从她口中再推敲。
临时标记这件事可以让他套出更多消息。
斐瑞的如此思考着,但他的身体却比他的脑子行动得更快。他顾及不了自己没穿鞋,头发凌乱,以及根本不用着急的事实,捂着肩膀奔过去。行动的每一步都牵扯到肩膀的伤口,可是他全然没办法在乎痛。在今天之前,他娇惯得吃不了半点痛,但今天,他觉得痛苦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在接近她的瞬间,他无法抑制地感觉心悸、愉悦、幸福。
斐瑞在察觉到这明显的标记心理后,立刻用力攥紧了肩膀的伤口,刺痛感使得他一瞬间清醒过来。但那清醒却也是短暂的,只剩发热酸涩的眼睛和泪水提醒他,他做过努力。
因为在痛感过后,他感觉到她的体温。
他们并没有离得那么近,可是她的信息素味却裹藏着热意,疯狂地将他归拢在范围里。而他被标记过后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散发出的每个因子都在表达着兴奋。他再次握住了伤口,新鲜的血液浸染纱布,他额头是涔涔的汗水,蓝色眼眸里再次朦胧着水泽。
……你在干啥啊?
我感觉斐瑞蹲在我身边好几分钟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是耳边时不时传来些喘息声以及呻/吟。
这他妈的谁敢睁开眼。
我努力保持着睡着的姿势,生怕不小心看到什么被灭口。
但很快,我就装不下去了,因为我感觉一具温热的躯体钻进了我怀里。我再不醒,别的地方就要比我先醒了。于是我立刻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
我睁开眼时,便看见斐瑞要坐在我腿上,但他的身体已经贴住了我。
使不得,使不得!
“斐瑞!”我惊讶地叫了声,手搭在他肩膀上推拒他,“你在做什么,松开。”
“我好疼。”斐瑞深呼了口气,脸上挂着泪水,十分痛苦一般,“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住……是标记导致的,我好难受。”
我别开脸,“是标记的问题,不可以再靠近了,标记结束后你就恢复了。你冷静一下。”
“我做不到——”
斐瑞望着我。
但我还是将他推开了,站起身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帮他擦了下脸上的泪水。随后将他扶起来。
“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我搀着他。
他的手臂搭在我脖颈上,带来一阵热意。
斐瑞的身体颤动了下,随后身体贴近了些,几乎又要挤进我怀里。我抬头看他侧脸,
他很努力让自己露出微笑来,但眼睛里的依赖和脸上的挣扎都让他的努力显得十分艰难。
我猜他心中应该已经打起来了。
一个是我要杀了她。
一个是救命我好爱。
但我决定视而不见,将他扶到沙发上后,他问道:“你怎么睡在外面?”
最近运气怎么这么好,机会都往我手里送?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当时那种情况临时标记了你,我觉得很对不起艾什礼。”
我顿了下,又道:“于情于理,我都觉得不该再和你同处一室,但是我身上没有多少钱,所以只出了你的房费。”
斐瑞的手攥住衣服,几乎咬牙,却又转瞬换了笑脸,“原来是这样。”
“很抱歉让你住在这里,我本来想送你回卡尔璐,但是怕他们已经布局要抓我了。所以我只能辗转很久,找了比较偏僻的医院和旅馆。”我面上浮现出痛苦,望向他,诚恳道歉,“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根本不用受那种苦,我也不会临时标记你……”
“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艾什礼。”我苦笑了下,最终又道:“不过我和艾什礼也不可能有以后,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能不能不要再说艾什礼了!”斐瑞的忍耐到达了极限,我看见他脸上有了几分难忍的怒意与嫉妒,看来临时标记的影响让他甚至无法接受我多提别人的名字。可是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与他的人设有所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