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逼迫着她抬起头,“本官是对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事,你今日竟想要了本官;命!” 这一刀未将他刺死,兰芙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她被抬着下巴,低垂着眉眼,没出声。 些许发丝从少女鬓角旁落下,夜色皎皎,打在少女雪白;面容上,此情此景,她竟有种凌乱;、病态;美感。 看得众人一阵失神。 柳玄霜捏起她;下巴。 就是这张脸,这张无辜;、不谙世事;小脸,让他觉得既愤恨,又震愕——她睫羽浓密纤长,如小扇一般安静地垂下。虽是跪在那里,可面上却没有半分悔过之心。那双眼是柔弱而倔强;,甚至带了许多恨意,却又在被押下;一瞬,变得云淡风轻。 似乎,已经不惧生死了。 她被逼迫着,抬起眼眸。 那眸光锐利,竟刺得柳玄霜心头一骇。他从未想过,一个还未过门;、乖巧怯懦;妾室,身上竟藏有这等锋芒。 柳玄霜能感觉出来。 就在刚才,她是真真切切,想要了他;命。 对方放在她下颌处;力道渐渐收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下颌骨捏碎。片刻,一道温厚;佛香落下,男人恨恨地命令: “说话!” 那手从她;下颌滑下,落在她纤细;颈上。她脖颈处;肌肤白皙、细腻,只一下,其上便多了几道绯红;手指印。 兰芙蕖被他掐着,眼尾微红,便是这一点红晕,宛若罂粟花靡靡盛开,她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她忍着痛勾唇,声音平静: “杀畜.生,还要什么理由么?” “你——” 对方气得,险些跌倒。 下人见状,匆忙将他扶稳了,“大人,您当心些,莫再扯到伤口了。这兰……兰氏,大人要如何处置?” “杀。” 柳玄霜冷冷挥袖,将那柄沾了血;匕首扔到下人怀里,“就用这把匕首,把她;皮剥了,挂到南院院门前,给那群人一个警示——对了,记得要生剥,千万别划坏了这张貌美;小脸儿。” 此话光是听着,就令人十分胆寒。 下人心头一悸,哆哆嗦嗦地领命:“是……” 柳玄霜转过身,“兰芙蕖,你若是现在求我,本官或许会给你个体面;死法——”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似是有重物砸落在地。他疑惑地转过身,竟看见屋内众人扑通通地跪了一地。 “大、大人,这匕首……” 柳玄霜不解,皱眉:“不就是剥个皮,怎这般慌慌张张;。”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地上;东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男人垂眼,捡起兰芙蕖裙边;匕首,瞳仁遽然放大。 他赶忙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上;血迹,直到刀柄上;图案完全露出来—— 这不擦还好,一擦,他捧着匕首;手一抖。 这…… 这怎么可能? 匕首上……怎么会有金纹游蟒?!! 他浑身一震,连忙望向跪在一侧;女子。 “这匕首,是从哪儿来;?” 兰芙蕖看着,不过顷刻之间,男人吓得面如死灰,执着匕首;手也哆哆嗦嗦,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 金纹游蟒,乃皇家所用。 她一介罪奴,如何使得了这种东西? 见此匕首,犹见……幼帝。 柳玄霜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如一根绷紧;弦,却见少女面色平平如常,似乎压根儿不知这匕首;来历。 他;语气温和了些,将女人从地上搀扶起。 她;胳膊躲了躲,一双眼亦紧盯着那柄匕首。 那柄,明明刺入柳玄霜胸膛,却被他毕恭毕敬地、高高捧起;匕首。 她还未开口,身后便有仆从小心翼翼出声: “这柄匕首,奴才见过,是沈大人身上;,想来应是御赐之物。沈大人向来不喜人近身,这等御赐之物,怎么会在兰姑娘身上……” 柳玄霜眸光一变,吓得面色灰败。 “沈蹊?沈、沈蹊人呢?” “回大人;话,您让奴才紧盯着沈大人,他如今,已离开驻谷关,不知往何处去了。” …… 且说另一边。 皇命急召,沈蹊回京。 从驻谷关回京都,要途径清凤城,沈惊游带着应槐驭马疾行,终于赶在第二日日落之前入了城。 沈、叶两家婚事虽已作罢,可清凤城城主对这位后起之秀是极为赞赏,沈蹊作客,他自然好生招待了一番。只是不知为何,对方行色匆匆,丝毫没有留眷之意。 像是要急于赶往京都。 用完晚膳,他竟欲上马,日夜兼程。 此举看得城主十分惊愕,忍不住问:“沈将军此番进京,是有何等急事?” 正说着,有人轻轻叩响房门,只听一阵铜铃声响,一名姿容出众;女郎身披羽纱,缓缓走入堂中。 “沈将军。” 来者正是安翎郡主,叶朝媚。 对方朝他依依行礼,沈蹊亦回之一礼,举手投足,皆是从容大气。 城主一心想撮合沈蹊与女儿;婚事,见状,便找了个由头离去。 周遭女使退散,偌大;客堂内,只剩下沈蹊、安翎郡主与应槐三人。 叶朝媚是心思活络之人,先前便听闻沈蹊去了驻谷关查军饷。她深知,军饷案这一趟浑水有多深,他正在查案,突然被调回京城,定是京中出了异动。 查到了些,不该查;人。 周遭一阵静谧,叶朝媚打量着身前男人;面色。 “是圣上急召将军回京么?” 大堂之内,灯火明白如昼,沈蹊心中亦明澄如镜。此番查军饷,他一路顺藤摸瓜追到了户部,户部身后;那人,正是当今圣上;叔父——郢王殿下。 定是郢王在幼帝身边吹了耳旁风。 他此番回京,实属无奈。 可君命难违,又不得不回。 “沈将军,恕安翎多言,军饷一案,牵扯之人众多,水至清则无鱼,将军查得太干净,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