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绑着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赵瑞和双目睁大还未反应过来,额头上便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
谢宴看向陆兆:“现在可以放了九姨太了?”
陆兆收了枪:“当然。”
他神态自然,好似两人刚才不曾争锋相对一般。
修长的手指拂过发间,江袅正要过去,却见男人伸手摘下一片落叶,笑了笑:“今天让九姨太受惊,实在不该。”男人着黑色锦袍,弯腰时仙鹤拂过,这时倒像是一个风流公子。
“我与谢少恩怨本不应该将九姨太牵扯进来,陆兆在这儿先赔个礼。”他这番动作很有礼数,话锋一转又笑道:“实是谢少太过油盐不进,陆某才出此下策。”
陆兆将/枪/转向自己,慢慢扣下――没有丝毫声响。
江袅眸光顿了顿,听见男人笑道:“假的。”
“陆某可是从未打算伤害九姨太的。”
他话中若有所指,江袅知道他是将了谢宴一军,用假/枪/骗他杀了赵瑞和。
女孩掌心紧了紧,看也没看他,拂开陆兆的手转身跑向一旁青年。
谢宴听见他的话后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他这番冷静的样子让人颇觉无趣。陆兆收回手:“看着九姨太还是对陆某有些误会。”
江袅揪着谢宴袖子,有些委屈。
她只相信他一个人。不知怎么,这个认知让青年眸光柔和了些。他转身看向陆兆淡淡道:“误不误会二爷心中有数,天色已晚,谢宴就不打扰了。”他语气平静,无论何时都波澜不惊。
江袅之前觉得他冷漠,如今却懂了这份沉默之后如何令人安心。她虽不清楚中间的事,却明白他毫不犹豫替她开了/枪/,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车子启动离开。
“二爷?”身后人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
“杀了赵瑞和,你以为他回去会好过?”男人摇了摇头。
陆兆收了手,忆起女孩身上淡淡的茶香,心头竟有些奇妙。
今日的事情就像是梦一样,江袅心中还怕着。紧咬着唇瓣已经出了血。
谢宴脱下大衣替她披上,底下却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了。”他没有出声,江袅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司机在前面开车,后座里大衣下两只手却握在一起。
快到官祗了,谢宴慢慢松了手却被女孩拉住。她犹豫了一下,掰开青年掌心,在里面小心写:“我是不是连累你了?”她抬眸看着他,眼中神色很动人。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谢宴最终松了手,转过头去:“到了。”他打开车门,管家便迎了上来。
陆兆敢算计他,便一定会拿赵瑞和的事大作文章,谢宴也不意外。
“九姨太可好?”青年点了点头,看着丫鬟扶她下来。
管家俯身有些为难:“谢少,督军让您去书房一趟。”
江袅刚下车脚步顿了顿,便见青年点了支烟。
大衣披在她身上,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衣,靠在车边吐了口气,待烟吸完后才扔在地上踩灭。
他抬起头来正好对着江袅目光,青年垂下眼转身向大厅里走去。
“夫人?”丫鬟唤了声,江袅回过神来。
“走吧。”
书房里:杯子碎在脚边,谢宴跪在地上不说话。
“你亲手杀了赵瑞和?”座上男人语气有些不好。
谢宴目光顿了顿:“我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说。”谢白渊指节叩在桌上若有所思。
“官祗里陪九姨太出去的丫头是陆兆的人,还有赵瑞和,也与陆家有勾结。锦绣坊的事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离间督军,降低督军在军中威信。”如今赵瑞和已死,最下策便是把所有事推到他身上。
他话音落下便不再说话,谢白渊眯了眯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先动手。”
谢宴掌心握紧,低头不语。外面不知何时下了些雪,谢白渊看了眼窗外,淡淡道:“去外面跪着吧。”
“是。”
青年慢慢站起身来。
天已经暗了下来,江袅在房中坐着终究有些不安。
他今日为了她做了错事,会不会……女孩指尖顿了顿,看了丫鬟一眼,终于在纸上写:“督军呢?”
“督军今日心情有些不大好,还在书房,夫人怎么了?”那丫鬟有些不解。
江袅摇了摇头,过了会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却看见了跪在雪地里的谢宴。
今日是难得的寒雪天,青年只着薄衫跪着,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江袅看不清他表情,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果然被罚了。’系统也看向了楼下。
青年的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为了你自毁棋盘,他还真是舍得。’脑海里声音淡淡,江袅笑了笑不说话。
似若有所觉,雪地里跪着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女孩。眸光微顿,又慢慢低下头去。
江袅原以为谢宴只需跪一夜便好,谁知督军是狠了心要罚他。隆冬雪至整整三日,他便在外面跪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