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儿子记下了。”
“该用饭了。”石舜华道,“下午再学。”随即吩咐宫人摆饭。
饭后,石舜华命宫人看着两个孙子睡觉,她和胤礽在景仁宫正堂等着弘晏和弘曜。
原本胤礽是想着明日早朝再跟两个儿子说派他们去台湾和南海一事,可是弘晅等不及,非要今天把事敲定,胤礽只能一边揉眼睛一边等儿子。
康熙驾崩后,弘晅帮胤礽分担政务,胤礽每天晌午用过膳都会睡一会儿。弘晏和弘曜哥俩孝顺,经常去景仁宫给石舜华请安,知道爹娘的习惯,一见宫里来人宣他们进宫,就知道是弘晅搞的鬼。
未时一刻左右,哥俩到景仁宫。
弘晏看到胤礽困得眼睛直流泪,真想给弘晅一脚。可是弘晅如今已长大,没法再像以前那样下他的面子。
等听胤礽说完他的打算,弘晏、弘曜和弘晅一样误认为把堂弟们带走,是为了牵制在京城的叔叔们。实则胤礽怕他俩到南海和台湾后,日子过得太舒坦,生出当土皇帝的心思。
胤礽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所以当着弘晅的面说:“朕和你皇额娘年龄大了,过五年就召你几个哥哥回来。”顿了顿,“赶明儿朕派你二哥去云南,你没意见?”
“您是皇上,干么问儿臣?”弘晅不明白。
胤礽:“朕如今已五十有三,身体又不如你皇玛法好,还能当几年皇帝啊。天下是你的天下,朕必须得问问你。”
“别,您千万别这样说。”弘晅皱眉道,“儿臣觉得担子很重,瘆得慌。”
石舜华白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弘晏,弘曜,台湾和南海那边什么都有,我就担心大夫不如这边,弘晏,你看看能不能从民间请几个杏林高手。”
“皇额娘,台湾不缺大夫,您忘了,郑家在那边称王多年,好东西不比京城少。至于南海么,和洋人离得近,那边的大夫医不好的病,还可以找洋人。”弘晏提醒道。
石舜华挑了挑眉:“你还想着去洋人的地方找大夫?朝廷卖给印度人、缅人的火器不知打死多少洋人,你就不怕他们趁机给你下毒?”
“对对,您不说儿臣险些忘了。”弘晏转向弘晅,“都是他干的好事。”
弘晅:“孤只是太子,是储君,不是君。倒卖火器这么大的事,汗阿玛不同意,九叔才不会搭理孤,少冤枉孤。”
“主意是你出的?”弘曜问。
弘晅笑道:“出主意的多着呢。汗阿玛,每个主意您都会采用?”
“你的建议朕会认真考虑,尽可能采用。”胤礽道。
弘晅噎了一下:“汗阿玛其实不必那么认真。”
“不不不,必须得认真。”胤礽一本正经道,“不然你还以为朕不重视你。”
弘晅放弃:“儿臣说不过您。您现在越来越厉害,比皇额娘还厉害。还有几份奏折,儿臣先去乾清宫了?”
胤礽摆摆手:“使个奴才去喊你二哥进宫。”
和平十七年,二月初八,弘晏和弘曜乘船离开,弘皙也带着他九叔和十叔的嫡子一家前往云南。
二月初九,住在宫外的胤禛、胤禩、胤禟、胤峨、胤祥和胤祯前去上早朝,在午门外相遇,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胤祯藏不住话,率先开口:“命弘晏哥几个把咱们的嫡子带在身边,四哥,主意是不是太子出的?”
“你对太子有什么误解?”胤禛睨了他一眼,“吃饭都懒得张嘴的人,会动脑子想这么多?”
胤祥眉头微皱:“皇上二哥?”
“皇帝二哥头上的白发可不只是因为身子骨不好。”胤禛道,“想的太多。”顿了顿,“当然,他要不是心眼多,也不会惹得西洋人和俄人对他恨之入骨,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胤禩:“何止没办法,还得对他笑脸相迎。本来福/寿膏能圈到咱们的银两,还没开始就被皇后二嫂掐断了。咖啡豆也行,她又命人在南海种咖啡豆。咱们这里喜欢喝咖啡的人只有一小撮,海南产的咖啡豆足够了。
“洋人在南边呆那么多年,到头来是咱们先弄出软轱辘的马车。洋人为了跟咱们学做车轮和四轱辘马车,不得不向二哥妥协,又捎带咱们的一批工匠去西洋。哎,真不敢想象,一旦咱们松懈,洋人会怎么反扑。”
“想多了。”胤禛道,“洋人现如今不是想着反扑,是他们还能在南边盘踞多少年。本来我觉得怎么也得七八十年。如今皇帝二哥把两个嫡子派过去,那俩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指不定怎么折腾洋人。”
胤禩掏出怀表:“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想得太周全,他们不按照咱们说的做也没用,时辰快到了,进去。”
胤礽瞧着几个弟弟们没有丝毫不快,下朝后回到景仁宫就忍不住跟石舜华唠叨:“朕的弟弟们都是真正的聪明人。”
“爷知道妾身最佩服汗阿玛哪点?”石舜华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说,“就是你们兄弟没有一个蠢材。如今尚书房的那些孩子你可得注意点,别长歪了。”
胤礽:“朕每天都过去看两次,他们不敢松懈。永珝和永璟呢?”
“天气一冷一热,永珝病了,就没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