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带着侍卫和侍从抵达裕亲王府,看到大门紧闭,冲侍从使个眼色——敲门。
厚重的木门被拍的砰砰响,路过的行人忍不住驻足观望,门却纹丝不动。胤禛摸摸下巴,呶呶嘴:“继续。”
“四爷是来处理裕亲王福晋和离的事?”胆大的百姓小声试探。
胤禛十分诚实,点了点头。
“那您是劝和还是劝离?”另一人没想到雍亲王这么干脆,连忙问他。
“当然是劝和。”胤禛还没开口,有人替他回答,“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胤禛微微摇头,众人大惊:“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本王自认为不是什么清官,裕亲王和福晋的事本王不会劝说。也省得两头得罪,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如果裕亲王福晋一定要和离,宗人府也同意?”观望的百姓一个比一个吃惊。
胤禛:“夫妻之间的事,皇上和皇后都管不了,宗人府自然也不管。”
“裕亲王福晋是皇后的妹妹欸。”有人提醒,皇后怎么可能管不了。
胤禛轻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当儿子的都管不了,皇后一个当姐姐的怎么管?”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典故多数百姓都听说过。胤禛此言一出,众人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有的百姓想说皇后可以下旨,话到嘴边,大门敞开。
胤禛大跨步进去:“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裕亲王保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抬眼见门口全是人,连忙命门房关上:“叫四哥看笑话了。”
“你的笑话本王可不敢看。”胤禛指着谢嬷嬷,“听这个奴才说你把福晋关起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裕亲王保泰:“不是我不说,是跟她说不通,说什么她都是一句希望尽快和离。”
“听你的意思不想和离?”胤禛问。
保泰想也没想,脱口道:“当然。”
“谢嬷嬷,去请你主子。”胤禛眼角余光瞥到保泰很不赞同,打心眼里鄙视,“保泰,石家三姑娘不单单是你的继福晋,还是皇后的亲妹子。
“她虽说是庶女,可她和十五的嫡福晋打小养在石老夫人身边,说她是半个嫡女也不过分。你关着她,无疑是不给石家面子,打皇后的脸,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保泰很是烦躁:“我也不想,可她疯了。”
“要跟你和离就是疯了?”胤禛也觉得石家三姑娘胆子太大,可前有卓文君“君既无心我便休”,近有话本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裕亲王福晋要和离,在胤禛看来也不至于太惊世骇俗,“你能关她一辈子?皇后一道懿旨,你怎么把她关进去的怎么把她请出来。”话音落下,石三姑娘来到跟前。
石三姑娘是亲王福晋,见了胤禛无需行礼,便直接说:“有劳雍亲王为了我和王爷的事特意跑一趟。”
胤禛见她神色坦然,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顿时确定她已打定主意和离,也就没再劝说:“保泰,写和离书。”
“什么?!”保泰大惊失色,“四哥,你,你怎么——是不是皇后叫你这么做的?”说着话转向继福晋。
石三姑娘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哼。
胤禛叹气:“不是。”顿了顿,“既然不喜欢你的福晋,何不放她归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您是来劝我的?”保泰问。
胤禛:“我是来给你们做个见证,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同意?”
“我……”当然是为了面子。保泰很想这样说,可是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反正我不同意。”
石三姑娘转向胤禛:“雍亲王,和离书由我来写行吗?写成休书也成。”
“你——”保泰不敢置信,“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闹?!”
石三姑娘道:“王爷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拿和离威胁你,而是真想和离。”
胤禛心说,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说出来却是:“保泰,干干脆脆写下放妻协议,没人会嘲讽你嗤笑你,还会赞你一声大丈夫。”
“不是你,你当然能说得轻松。”保泰脱口而出。
胤禛噎了一下,冷笑道:“满汉蒙八旗秀女成千上百,太上皇为何单单把石家三姑娘指给你?四月份你从南海回来,太上皇有没有提醒过你?嫡福晋嫁进来理应管家,可你们成亲一年多,如今管家的又是谁?
“嫡福晋的肚子毫无动静,裕亲王府的庶子一个接一个。管家无需嫡福晋,生孩子无需嫡福晋,娶嫡福晋做什么?摆在家里好看。迎座观音回来还得一天三炷香,你一天去正房几次?嫡福晋觉得自己在府里是个闲人,自请归家,你又拦着?我劝你几句,嫌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我要你既当女表子又立牌坊?!”
保泰的脸刷一下通红。
偌大的正院顿时安静的只剩下瑟瑟秋风。
谢嬷嬷看着胤禛很是吃惊,四王爷的嘴真毒。
胤禛深吸一口气:“本王公务繁忙,没工夫在这里跟你扯皮。同意和离,本王等你一刻,不同意,本王立刻就走。”顿了顿,“此事已传到太上皇耳朵里,太上皇跟本王说他年龄大了,管不了小辈的事,命本王处理。皇上还未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