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忙不迭往外跑:“出什么事了?”见弘晅泪眼朦胧,弯腰抱起他,抬头又看到康熙,疑惑,“汗阿玛?”脖子上的小手一紧,太子顿时意识到,“你打弘晅?”
康熙身子骨很好,也是五十有四的人,一口气从乾清宫西暖阁追到东宫门口累得气喘吁吁,指着弘晅:“你问他朕有没有打他。”
“弘晅,告诉三哥皇玛法有没有打你。”弘晏的声音突然响起。
康熙转过身,东宫的几个孩子都来了,奇怪道:“上书房这么早就下课?”
“我们听见你要打弘晅,好奇弘晅犯什么错了,便过来看看。”弘晋开口,“师傅允许了。”
康熙冷哼:“你开口师傅敢不同意?这里没你们的事,都给朕回去。”
“小弟很少哭,您真打小弟了?皇玛法。”弘曜问。
康熙拉下脸,面无表情:“朕说不算你们是不是?”
“弘晏,弘曜,你们先回去。”石舜华道,“汗阿玛,您先进来。爷,把弘晅给妾身。”
康熙走进来,晋江把大门关上,弘晏等人自然是被关在门外。
石舜华拿出手绢给小儿子擦擦眼泪:“皇玛法为什么打你,跟额娘说实话,不说实话额娘可就不疼你了。”
“我,我不小心睡着了。”小孩瘪瘪嘴,低下头,“额娘,你看,肿了。”
康熙一慌,勾头看了看只有个红印子,抬手给他一记爆栗:“现在痛还是刚才痛?”
“汗阿玛!”太子无语,“他再哭个不停,你哄啊?”
康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再揍他一顿就不哭了。别以为朕不知道,弘晅,你就是怕朕数落你睡觉才先声夺人。”
小孩趴在石舜华肩膀上,给康熙个头顶,一副“我头痛,我难受,我委屈,你不要跟我说话”的模样。顿时把康熙给气得,扬起巴掌。
太子抓住他的胳膊:“汗阿玛,有话好好说。弘晅,午膳过后你睡半个时辰,还没睡够?”
“睡了。”小孩偷偷瞥康熙一眼,“可是人家还困。”顿了顿,“皇玛法也在睡。”
康熙瞪眼:“朕什么时候睡的?”
“你打哈欠了啊。”小孩理直气壮地说,“你是大人,你都犯困,我是小孩,我就睡了。”
康熙张了张嘴:“一堆歪理。朕跟你说看书习字的时候,困也得忍着。”
“不想忍。”小孩脱口而出。
康熙深吸一口气,指着他的额头:“还想挨揍是不是?”
“额娘,阿玛,你们看皇玛法又要打我。”小孩苦着脸泫然欲泣,望着太子,“我不要皇玛法教我,我要换个师傅。”
太子冲石舜华摆摆手:“把他给汗阿玛。汗阿玛,您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儿臣不管了。”
小孩使劲搂着石舜华的脖子。
石舜华呼吸不畅,眉头紧皱,艰涩道:“松手!”
“松开你额娘!”太子板着脸陡然拔高声音。
小孩吓得哆嗦一下,下意识松手。
“你吓唬他做什么?!”康熙瞪太子一眼,抬手把大孙子夺过来,“跟皇玛法回乾清宫,咱们不在这儿。”说话间抱着弘晅出去。
太子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孤,孤里外不是人?!”
“以前爷在汗阿玛心中是最特殊的那个。”石舜华看一眼敞开的大门,“如今您已沦为和您的兄弟们一样。”
太子望着西边,沉沉叹了一口气:“孤本想等他退下来就叫弘晅搬到他那边,省得那边太静,他闲得发慌。如今看来孤还是不够了解汗阿玛。”
“你不同意,汗阿玛也会命弘晅搬过去。”石舜华说,“这事你无权置喙。”
太子冷笑两声:“赶明儿给他挑几个人。”
“啊?”石舜华没反应过来,“挑人?汗阿玛说他不要人了。”
太子:“儿子和儿媳妇孝顺他的。反正他老当益壮,瞧着还能再活二十年。二十年后,那些庶妃的儿子也都长大了。”
“你不怕汗阿玛再给你生十几个弟弟?”石舜华笑着问。
太子噎了一下:“孤宁愿他再给孤生几个弟弟,也不能看着他把孤的儿子给养歪了。”
石舜华嫌御花园太热,把复选地放在静怡轩。而留哪些人石舜华心里有谱,过两天便吩咐内务府每天看四旗。
以往选秀主选人每日看两旗,满八旗、蒙八旗和汉八旗和在一块得看十二天,第二次复选结束,前前后后用时接近一个月。内务府诸人和敬事房以及禁军侍卫也会跟着忙上一个月。石舜华要看四旗,底下人很乐意,只怕她累着。
石舜华对敬事房总管顾问行道:“我的身体很好,一天四旗,就这么安排。”
康熙如今下了早朝,不是教弘晅读书习字便是去上书房或者宁寿宫逛逛。还没退位,就提前过上太上皇的日子。
顾问行身为敬事房总管,是除了梁九功第二个清楚康熙行程的人,康熙这番作态也让他意识到说不定哪天醒来皇帝就换人了。自是把石舜华当成紫禁城的女主人。都没向康熙禀报这件事,顾问行就去安排了。
六月二十六日,上午,通过初选的秀女进宫。
石舜华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