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哆嗦一下:“您别生气啊,二嫂,我这是话赶话说出来的。您刚才说了,玻璃方子是洋人的主意,工匠琢磨出来的,她一个小丫头也不见得真能弄出玻璃方子。”
“不管她是真有还是吹牛讨你和四弟欢心,我先把话撂这儿,我不拦着你们府上琢磨玻璃方子,也不拦着你们卖玻璃,敢卖方子圈钱,别怪我心狠。”石舜华道。
四福晋点头表示知道:“这一点您放心,赶明儿四爷腾出空来同意给她招工匠,也没工夫细问。上次买铺子都是经过我支的银子。我说账上没钱,钮钴禄格格什么也做不了。不对,二嫂,咱们说远了,我觉得她不靠谱,请您帮我出个主意断了她的念头。”
“你先按我刚在说的做。”石舜华道,“她如果觉得那是一笔小钱,叫她掏银子,以后日进斗金,你也别眼热。”
四福晋嗤一声:“当初进府的时候只有两箱嫁妆,听说还都是些衣裳首饰,即便留点空地装银票,也没有多少。
“再说了,她真有这等本事,她阿玛也不会这么急着把她送进宫。以前我想不通,钮钴禄凌柱好歹是四品典仪官,家里又不是穷的吃不上,如今算是明白了,一准她在家瞎折腾。”
“到家记得跟四弟说我找他有事。”石舜华道,“别说什么事。”
四福晋:“我来的时候碰到四爷,听四爷的意思他下午还得进宫。”
“那你就别说了。”石舜华道,“回去就跟钮钴禄氏算账。她执迷不悟,就叫她把玻璃方子写出来,你拿去给杂货店的崔掌柜过目。”
四福晋一喜:“崔掌柜说不行,她再不知阴阳,我就关她禁闭。”
“去吧,去吧。”石舜华道。
四福晋站起来,眉头一皱。
“又怎么了?”石舜华问。
四福晋:“六妹来了。”
石舜华抱着弘晅起来,看到六公主在院子里站着,顿时觉得头痛:“阿鼓,跟六公主说我不舒服。”
“二嫂哪里不舒服?”四福晋连忙问,“要不要宣太医?”
石舜华抬头看到四福晋眼底的焦急,腾出手揉揉额角:“一想到六妹因何而来,我这脑门就一抽一抽的痛。”
“啊?这样呀。”四福晋缩回伸出的手,试探道,“要不我去问问六妹?”
石舜华:“你回家去吧。她不会跟你说的。”
“那好吧。”四福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能用的上我,您就使人跟我说一声。”
石舜华摆摆手。
四福晋走出去,弘暖就问:“额娘,六姑姑是不是找你说她不嫁去蒙古的事啊?”
“是呀。”石舜华道,“这事是你皇玛法定下来的,找我真不如找太后。来了,你们仨是在这里,还是去东暖阁找你们阿玛?”
弘暖和弘晗还没开口,弘晅道:“我跟额娘。”
“怕你阿玛教你读书是不是?”石舜华肯定道。
小孩眨一下眼:“才不是呢。我最喜欢最喜欢额娘。”
“二嫂。”六公主进来。
石舜华指着四福晋刚刚坐过的椅子:“有事?”
“我听说汗阿玛要把我嫁去漠北?”六公主说着话偷偷瞥石舜华一眼。
石舜华脸上的不耐早已收起,微笑着说:“是的,嫁给漠北的台吉,名字叫策凌。和你年龄相仿,挺好的一个后生。”
“二嫂见过?”六公主很意外。
石舜华并不知道策凌长什么样:“不但我见过,弘晅也见过。弘晅,跟你六姑姑说策凌人怎么样?”
弘晅觉得策凌是个疯子:“我阿玛说策凌好。”
“太子二哥?”六公主不禁睁大眼。
石舜华把胤禛和胤禩灌策凌酒的事讲给六公主听:“人品比你三姐夫和五姐夫好,如今又是台吉,比你四姐夫能干,这样的后生满京师也找不到。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六公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听说漠北很冷,我怕到那边过不习惯。”
石舜华叹了一口气:“咱们才入关多少年,你就不习惯了?这种话切莫让汗阿玛听到,否则会觉得你忘族。”
六公主心中一凛:“谢谢二嫂提醒,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石舜华故意问:“你怕冷就多堆些柴火,一天到晚烧着炕,策凌身为台吉供得起。”
“听说那边都是烧牛粪?”六公主说着,眉头微皱。
石舜华:“汗阿玛每次到了塞外,膳房给汗阿玛做饭也是用牛粪。汗阿玛可从未说过什么。”
“不是用炭?”六公主好奇地问。
石舜华:“一走几个月,一天三顿饭,都用炭的话,拉五车十车也不见得够用。一般是就地取材,拉的炭都是以备不时之需。六妹,你要嫁的人是策凌,不问我策凌咋样,怎么净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只是好奇。”六公主很不好生意,“我没去过漠北,有点怕。”
石舜华挑眉:“有什么好怕?除了四妹,其他人离你都不远,有什么事使个奴才过去,半天就到了。”
“这么近?!”六公主惊呼。
石舜华:“漠北离京城还没有京城到江南远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