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太子甫一到毓庆宫就挥退满室宫女、太监,令张起麟和阿笙守在门口:“今儿早朝赵谦参刘不语,这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不是我。”石舜华道,“二哥说过一次,但二哥没说什么时候,也没说由谁出面。赵谦?这个名字好耳熟。”
太子盯着她:“这么快就忘了?赵谦的夫人是布贵人的妹妹。真不是你?”
“真不是妾身。”石舜华道,“妾身每天窝在毓庆宫里,除了额娘或者二哥,爷可曾见别人进来过?”
太子:“你坐月子的时候都能把后宫搅得腥风血雨,小小的毓庆宫能关住你?”
“爷认定是妾身,那就是妾身好了。”石舜华一脸无所谓。
太子心梗:“石舜华!孤跟你说正事,今儿孤一听刘不语圈养娈女,险些吓呆。”
“汗阿玛怀疑爷了?”石舜华反问。
太子:“没有。汗阿玛很愤怒,没顾得搭理孤。等汗阿玛回过味有你受的。”
“爷,咱俩是夫妻。”石舜华见康熙没怀疑太子,顿时放心下来,“夫妻一体噢。”
“孤捏死你。”太子朝她脸上拧一把。
张起麟和阿笙怕两人打起来,勾头看到太子的动作,张起麟搁心里冷哼一声。
石舜华握住太子的手,认真道:“这件事真是二哥安排的,我没有掺和。汗阿玛派人查也查不到妾身。更何况刘不语自身不正,又不是二哥诬陷他。他也不是汗阿玛的心腹重臣,汗阿玛不会因此怪罪赵谦。”
“汗阿玛令顺天府严查,孤是怕牵扯出汗阿玛的心腹。”太子道,“刘不语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孤也没看在眼里。”
石舜华:“汗阿玛的心腹不是曹寅、李煦么?”
“你还敢提他俩。”太子瞥她一眼,“汗阿玛离京后孤派人查过曹家和李家,曹寅和李煦被罢官后,虽然没被抄家,但户部的人跟过去追账,两家得变卖大半家产才能还清。
“曹寅的娘,也就是汗阿玛的奶娘一看几辈子存下的家业还了亏空和欠银还剩一丁点,又哭又闹要见汗阿玛。户部那些人也不理她,干脆找几个商铺掌柜把曹家的东西卖了。曹、李两家带着剩下的家产回到老家,怕坐吃山空,曹寅和李煦如今已变成了庄稼汉。”
“李煦用那么多福/寿膏还能拿得动锄头?”石舜华很怀疑。
太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用得着他亲自下田,买一片荒地请人开荒。”
“那也不错,富贵闲人。说实话,当初我叫崔掌柜把福/寿膏送到江南,真没想到曹寅和李煦会用。”石舜华道,“曹家虽说是包衣,但曹家是汗阿玛的奴才,曹寅又不是没见识的土财主。
“福/寿膏往外卖的时候,伙计每次都会提醒买福/寿膏的人那东西有瘾,就这样他和李煦两人居然也能上瘾。”
“没什么见识的土财主反而不会买。”太子道,“一来知道赚钱艰难,二来胆子小。也只有李煦和曹寅那等人认为自己不会上瘾,今天尝一点,明儿尝一点,意识到不对想戒掉的时候晚了。”
石舜华:“还有啊,他们的钱来得也容易,用出去再多都不心疼。”
太子点了点头:“孤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晚年遭的罪都是早年做的恶。以前孤不以为意,但见曹寅和李煦的下场,去年这个时节,他们怕是做梦也不想不到世道变得这么快。”
“现在下面还在查福/寿膏么?”石舜华问。
太子:“严禁。汗阿玛亲眼看到福/寿膏的危害,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问问,地方官不敢有所懈怠。
“对了,孤听四弟说去年年底出海的八旗兵丁从四弟那里得知这事是孤向汗阿玛建议的,托四弟给孤送海产。四弟告诉他们这事得向孤请示,孤还没答应四弟。你喜欢吃海产的话回头孤跟四弟说。”
“天气这么热,从天津卫运来会臭。”杭州离海近,石舜华在杭州那段时间三天两头吃海鲜。回京后很少吃,但也不想念,“跟四弟说算了。”
太子:“不会的。孤曾见过一种船,在船两边上凿几个眼,这边进水那边漏水,船里一直有活水。鱼虾放在水里,划到这边再把鱼虾捞出来,和刚从河里捕上来的没什么两样。”
“既然这样,那就叫他们送点过来。”石舜华说着,一顿,“听爷的意思他们赚不少钱?”
太子:“总共五千三百五十一人,一半人卖鱼,一半人出海。工部给做了十艘大船,十艘船带着渔民的船出海,东南海岛上面的渔民在海上遇到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敢靠近。
“如今整片海域就他们一群人,没人跟他们争,每次都能满载而归。孤听四弟说,有些终于知道过日子的兵丁已经给家里修了新房。”
“那些人没抱怨在海上讨生活辛苦?”石舜华问。
太子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第一次出海的确有不少人抱怨过,但跟着渔民撒网,一网拉上来几千斤鱼,看到鱼像看到银子,他们就不抱怨了。”
“妾身以前听说海上有大风,跟四弟说说,遇到大风天气千万不能出海。”石舜华道,“八旗兵丁的日子好过了,汗阿玛高兴。一旦他们出了事,他们的族人去旗主那里闹,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