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镜子里自己还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沈晨苦笑了一声,伴随而之的是一滴滴的水珠向下滑落。此刻之后,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他只是站在洗手台前,双手撑着台面,眼神涣散。
林启随便吃了点东西,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边,即使身侧不远处就是杨怡薇那美好而安静的侧颜。心上人当然重要,但她此刻没什么值得担忧的,而和自己相遇相知相识相熟多年的挚友,却似乎有点意料之外的状况,这不能不让他也为之忧心。
于是,他也不再多想,管他到底怎么了,自己猜的话,还不如找他当面问清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干什么。一念至此,林启说了一声过后便走向了卫生间,也没管自己在这短短的路上似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也懒得去思考到底哪里不对了,他现在便是一心找到沈晨罢了。
所以,以他这大大咧咧、不在意其他无关之事的性子,又或者是说专心于一件事的性格,当然不会注意到,此刻大厅某处的气氛有些奇怪。他只是想着自己的事,然后便进入了卫生间。
于是,在镜子前,出现了第二张面容,那是一张很阳光、很帅气的脸,此时带着几分忧虑之意。
“怎么了?”
甫一谈到比较重要的问题,林启就突然变得言简意赅了起来,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词藻和语气表达,只用最简单而又朴素的言语进行对话。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当看见挚友落泪的时候。
“没什么。”
沈晨的话也是那么简单直白,不带任何的修饰语,似乎只消只言片语,便能胜过千言万语。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淡,就像每一天当没有段子和笑话时的普通状态,简简单单。话罢,他还又捧了一掬水,往自己脸上冲了冲,似乎想用这个简单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已然落泪的事实。
“你这个人啊,每次有点这样的情绪的时候,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不是吗?”林启轻轻淡淡地说道,看着镜子里的沈晨把头埋在两手间,手很自然地伸起,看动作似乎是想轻抚他的脊背,但不知为何,这本是温柔和谐的举动,又变成了力道不轻的拍击。
“想你个鬼啊!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脑子里只能想我,听见没?”
林启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依然是对着镜子的,看都没有偏头去看沈晨一眼,语气尽极所能的霸气,带着些许不容抗拒的威严感,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是那样地能令人信服、令人安心。
如果沈晨是个女孩的话,搞不好真的会心中触动万分,可惜他是男的,而且丝毫不弯。他听这话,只是心中有种想笑的冲动,想一巴掌呼死这个此刻肯定是一脸风骚相的沙雕,但同时心中也是因而一暖。多年的挚友,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么些年下来,友情也丝毫没有变质,这般难能可贵的朋友,并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
“我想你个鬼啊!干嘛想你?我想一头猪也不会想你的!”沈晨抹了抹脸上的水,旋即一巴掌拍在林启的屁股上,笑道。还算得上清秀干净的脸,沾了点水却莫名有种诗意之感,此刻和林启站在一起,似乎也不遑多让。
“嘁!就算是你真的想一头猪,上面也必须刻着‘林启’俩字!”
“哈?下次把你烤了吃吧,猪肉涨价太快,买不起了,就吃家养的吧,吃着也更放心。你说是不是啊,猪?”
“就算你吃猪肉,装猪肉的餐盘上也必须有我的名字!”
“……”
“无话可说了吧?我都说了,你是我的,脑子里面只能想我,不能想其他的!就算你有必须要想其他东西的理由,这里面也一定有我的存在!”
“……”
“兄弟,兄弟!轻点!你老是打我屁股干嘛!下手没轻没重的,很疼的啊喂……你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