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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贺舟在林一年旁边的桌子坐下,林一年把手里举着的杂志落下一点,偏头看去,笑笑道:“梁医生。”
梁贺舟也冲他笑笑,没说什么。
这次反而是林一年凑了过去,“梁医生一个人?不介意我一起坐吧?”这不是太无聊了嘛,给自己找点事。
梁贺舟示意林一年随便坐,同时向接待他的咖啡厅服务员点了杯咖啡,又问林一年:“喝什么?”
林一年把自己刚刚喝的咖啡端过来,冲梁贺舟举了举:“不用,我有。”
两人面对面,相顾无言地各自喝了会儿咖啡。
林一年先开的口:“我之前没见过梁医生,梁医生认识我?”
梁贺舟审视地看着林一年,似乎在估量什么,过了会儿,梁贺舟道:“边樾没和你提?”
林一年心道这人果然是个叶述诚第二。
“暂时还没有。”
闲着也是闲着,林一年开始钓鱼。
林一年:“梁医生和边樾什么时候认识的?”
顿了顿,“我和边樾从小就认识,他身边的人我都知道,他认识梁医生,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梁贺舟耸肩,支着二郎腿,沉着道:“我既然是心理医生,又和边樾认识,还能怎么认识?”
梁贺舟缓缓道:“无非就是医患关系。”
—
很多年前。
棕黄色软椅上,少年边樾静静地坐着。
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梁贺舟推门进来,笑笑道:“抱歉,刚刚的病人情绪有些波动,时间拖得久了些。”
梁贺舟从桌上抽出边樾的自述记录册,坐到边樾面前,低头看了看,抬眼,神色温和地说道:“这几天觉得如何?”
打了个形象的比喻:“和那条恶龙相处得还愉快吗?”
—
梁贺舟回视林一年,继续自我介绍:“我是他的心理医生,很多年前。”
林一年挑挑眉,没问别的,只问:“很多年前是多久?”
梁贺舟想了想:“你们十几岁的时候?初中。”
—
飞机升上千米高空,圆满而归的一行人说说笑笑。
林一年看着窗外白得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突然发了会儿呆。
初中?
边樾怎么了,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
下飞机,边樾给了一起出差的几个同事两天假,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一行人原地解散。
边樾的车停在机场停车场。
林一年直到上车,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下飞机了。
他扭头看边樾,还在想,初中,边樾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边樾开着车,感觉到林一年的目光,侧头回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车子驶上高架。
边樾不紧不慢道:“梁贺舟和你说什么了。”
林一年看着边樾:“他没说什么,我问他的。”
边樾:“嗯。”等着。
林一年:“然后他告诉我,他曾经是你的医生,你曾经是他的病人。”
都回来了,也都说到这儿了,林一年啧了一声,索性直接问道:“你初中的时候怎么了,怎么会要去看心理医生。”
林一年甚至怀疑,如果他都一直不知道,边爸边妈搞不好也不知道。
边樾默了片刻:“我其实没想过要告诉你。”
在他眼里,那只是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自然该守口如瓶,仅限自己知道。
林一年:“嗯,现在呢?还不告诉我?”
边樾开着车,又默了默,说:“我办公桌上有个手办,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
林一年回忆了下,很快想到:“那条丑龙?”
丑。
边樾笑了声:“嗯,那就是我的心病。”
不久后,林一年在边樾办公室再次见到了那丑萌丑萌的手办。
正盘在手里疑惑地看着,边樾把笔记本屏幕转向他,示意他看。
林一年看过去,发现那是份扫描版的记录册,册子首页印着某某心理诊所,扉页上有边樾的名字,日期果然是初中时候的。
林一年拿着手办,抱起电脑,绕过大班桌,坐到了边樾腿上,对着电脑静静地看起来。
边樾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看个东西还要坐他腿上。
边樾由着他去了,林一年看了整整半个小时,全部看完了,期间频频从电脑上收回视线看向边樾,脸上写满了惊讶。
看完,林一年把电脑摆回桌上,手里拿着丑龙手办,胳膊环上边樾的脖子,一脸没回过神的样子。
边樾静静地看着他,等了会儿,又等了会儿,平静道:“看完了,什么感觉?”
林一年看向边樾:“你——”
边樾等着:“嗯?”
林一年回视边樾,表情从木然渐渐变得生动,皱起眉头的那种生动:“占有我?”林一年交叉双臂,捂住前胸,满脸警惕,说:“你好黄啊。”
边樾:………
这就好像一个学生看了半天理解的文章,语文老师问他看完这篇有什么感想,学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