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年听到这儿,纳闷:“边樾帮我?你看到他帮我什么了?”
苏悦悦:“值日的排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林一年有点印象。
苏悦悦:“女生扫地,负责轻松细致一点的活儿,男生搬椅子,负责把椅子全部搬到桌上。”
林一年点头,当然记得。
苏悦悦:“有几次我走得晚,发现都是边樾把椅子搬到桌上,我还奇怪,怎么经常是他。”
后来发现,其中几次,当天值日的并不是边樾,值日排表上的名字,其实是林一年。
林一年想起来了,他那时候有课后竞赛辅导,一下课就跑老师办公室,哪儿有时间值日,全是边樾替他的。
苏悦悦:“还有一次,下大雨,你好像在小卖部吧,等他送伞,我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他,老师喊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他知道我也要去小卖部,就把伞给我,让我给你,他自己一个人淋雨跑了。”
……
苏悦悦吃完走了,林一年独自吃饭,禁不住想起从前。
初中,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如果不是苏悦悦提及,他都要忘得差不多了。
但苏悦悦提及的那个给他送伞的雨天,林一年印象深刻。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他喜欢上苏悦悦的原因。
那天的雨很大——
林一年两手插兜,站在没什么人的小卖部门口,看雨水瀑布似的往下坠,在地上激起细碎的水雾,朦胧胧的,天地都看不清了。
这么大的雨,冲回教学楼势必要淋得满身是水。
林一年中二期的时候格外少爷,别说淋雨了,鞋湿了都要不高兴。
他便索性没走,站在小卖部里,等雨停。
或者等认识的哪个同学撑伞过来买东西,刚好再撑伞一起走。
奈何上课时间快到了,小卖部里空荡荡的,几乎没人过来。
林一年做好了赶不及上课被老师念叨的准备。
恰在这时,雨雾里出现了一把天蓝色的伞。
伞下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手里还拿着另一把黑伞。
走进小卖部,收伞,女生被屋檐上低落的水珠淋到了头发,哎呀一声,缩了缩脖子。
看到他,女生犹豫了一下,唤道:“林一年?”
林一年看向她。
女生把手里的黑伞递了过来,道:“给,伞。”
林一年纳闷:“给我的?”
女生点点头。
林一年接过。
握住伞柄的瞬间,温热贴上掌心。
林一年以为那是女生手心的温度,顿了顿,心里窜过异样。
他特意没先走,等了会儿,等女生买完东西,他和她一起撑伞,从小卖部出来。
女生走得不快,林一年特意慢了几步,落后一些,可以看到她蓝色伞面下的背影。
瘦瘦高高的,披肩长发,很漂亮。
但林一年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好看的女生,并不因此觉得有什么特别。
反而是手里伞柄的温度,不知为何,会莫名的在这个有些冷的雨天,通过掌心,慰帖向他的心口。
而很多年后,哪怕已经把女生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把伞的温度,他一直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个瞬间,是他莫名开始暗恋一个人的起点。
如今听说那把伞其实是边樾的……
林一年摸出手机,给边樾发消息。
林一年:伞柄上原来是你的体温啊。
边樾:什么伞?
林一年:以前,某天,下大雨,你给我送伞。
边樾:某天?哪天?
边樾:祖宗,给你的伞,伞柄当然要焐一焐,尤其是天冷的时候。
林一年:我有那么金贵啊?
边樾:是我怕你冻到。
林一年看到回复,笑了,笑着笑着,一脸释然。
他有过屁的暗恋。
他只是在一个冷得发抖的雨天,被一点温热的体温慰帖过罢了。
他喜欢的不是苏悦悦,是那个被伞柄温到的雨天。
而那把伞,伞柄上的温度,都是边樾的。
他的人生,从头到尾,都只有边樾。
晚上,林一年故意做了条懒鬼,沙发上一趴,不动也不去洗澡,还声称太累了,要休息,要睡觉。
边樾走过来,捏他的后颈,说抱他去洗澡。
林一年又故意蹬腿,哼哼唧唧:“不洗。”
边樾:“脸总要洗一下,手脚也要擦。”
林一年继续哼:“我不要动,你帮我。”
边樾就进了洗漱间,不久后带了条热毛巾出来,给林一年擦脸,擦完脸再擦脖子。
林一年从始至终看着边樾。
看他一声不吭地进出洗漱间,看他垂着目光细致认真地帮自己擦脸擦手。
看他神情里的理所当然,看他熟练耐心地做这一切。
边樾换了条毛巾出来,准备替林一年擦脚。
林一年用脚爪把那毛巾一夹,从边樾手里夹了丢到脚边,人坐起来,一把抱住边樾。
“边总都已经是熟练工了。”林一年吊在边樾脖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