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明菜已不是过去那副为此感伤自怜的样子。她喋喋不休,一抬眼皮,看到自家男朋友笑得厉害的一张脸,眉毛一扬,“很好笑吗?”
“挺好笑的。”岩桥慎一实话实说。话音落下,便把中森明菜的胳膊肘儿抱在了怀里。这个中森明菜,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动脚的。
她作势轻轻撞过去,被岩桥慎一抱住了,顺势往他怀里一靠,“少来。”
岩桥慎一把喝到一半的啤酒往旁边一放。
“所以,一个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做得多也不对,不做也不对。”岩桥慎一告诉她,“这种时候,就随便她去说就好了。如果她有好主意,就请她去一展身手。”
中森明菜拿小脑袋瓜碰他的胸膛,“真会说话。”她就喜欢男朋友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话替她撑腰的感觉。这个中森明菜,就这么容易满足。
然而,抱怨完了妹妹,想起母亲,她的气势又落下去了,“卖了房子,母亲要去哪儿呢。”
“请千惠子桑选她喜欢的住处就好。”
岩桥慎一说,“千惠子桑住得舒心的地方,就是千惠子桑的家。虽然她迈出了这一步,从原来的地方走开了。但只要我们往她那边走,还是会离她很近。”
感觉到离什么人远了的时候,就迈步走过去一点。拥有了自由的人,就能随心而动。
“真会说话。”中森明菜又开始嘀咕他。
“真心这么想。”
她瞄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又倒打一耙。岩桥慎一没再接她的话茬,低下头,鼻尖贴上来,在她脖颈之间蹭来蹭去。
中森明菜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其实,想到房子要卖掉,很舍不得。”
不管怎么说,那座房子,自中森明菜出生时起就在那里,直到她长大,出道成了明星,其中,充满了有关她的回忆。
就算是想方设法要从女儿身上吸血的父亲,在她幼年时,也曾带着她出去兜风,在花火大会上,买下鸣虫,把笼子挂在她浴衣的腰带上。
现在贪得无厌的家人,当初也是肩膀挨着肩膀,一起走过来的。
然而,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
岩桥慎一“嗯”了一声。中森明菜笑了,催促他,“你说点什么嘛。……不是挺会说漂亮话的。”
“这样的事,如果说些无关痛痒的漂亮话,不就成狡猾的了。”
“你现在这么说就挺狡猾的。”
中森明菜话说出口,自己被自己的不讲理逗乐了,嘴上不饶人,一口一个“狡猾”、“故意的”,身子靠着他,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像只在玩竹子的熊猫。
岩桥慎一按住她的肩膀,笑话她,“真不讲理。”
“是有点不讲理。”中森明菜露出个小小的笑容,“不过,要不是有慎一你在,我一定会很难过,不知道会做什么沉不住气的事。”
“……”岩桥慎一听着。
她慢慢说,“有慎一伱在,虽然舍不得,但也没有觉得很难过。”
是因为拥有了和岩桥慎一的“未来”,所以,对于将要消失的“过去”,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尽管舍不得,但也能做到平静接受,而不是为了死守住过去,让自己又掉进漩涡里。
“有你在真好。”她笑嘻嘻的。
岩桥慎一带着点扳回一局的报复心,故意吐槽她,“真肉麻。”
她“诶”了一声,回过神来,回敬一句,“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