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常常觉得寂寞。”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岩桥慎一倾诉。
岩桥慎一品味她的话,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要问一问妈妈?”
“哎?”中森明菜的反应,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岩桥慎一和她说,“去和妈妈商量,听听看她的想法……公寓是为了家人才买的,既然考虑出手,还是要和家人商量。”
何况,在租住同权的曰本,如果正在使用那栋公寓的中森明菜的父兄姐们不同意搬离,这栋公寓也根本没办法卖掉。
要出手公寓,就要直接面对她的家人们。
岩桥慎一让她去和家人商量,却只提了母亲。
中森明菜有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又或者,是她心中微妙的想法,传达给了他。
“其实,”岩桥慎一又开口了,“那栋公寓,对明菜桑的家人来说,也是种束缚。”
“束缚?”
“因为有那栋公寓在,家人们就像是被看不见的锁链给拴住了一样,认定自己的一方天地就在那里。即使经营状况不佳,也还是固执守在那里。到头来,其实只是一种负担而已。”
为了能把这个大家庭继续凝聚在一起,她为家人盖了这栋公寓。
结果,非但没有凝聚起来,被无形的锁链拴住手脚的家人,反而像是等待喂食一样的动物一样,不断对她索取。不仅如此,连她自己,也掉进陷阱,被锁链拴住。
中森明菜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像被说中了心事。
岩桥慎一也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要解决问题,光靠一时的爽快没用。比起怂恿她卖掉公寓,而后继续陷入家人新的陷阱里,还是要从根源来处理。
说来说去,她现在之所以有这样的烦恼,是因为被养育之恩绑架不能脱身。不从根源解决问题,即使处理了这套公寓,也有别的事等着。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到,如果处理不好,到时,可能招来她父兄一时冲动的报复。
“顶级歌星中森明菜是个跟父亲关系紧张的不孝女。”
不管实情如何,杂志小报绝对不会放过送上这样大肆渲染过后的报道的机会。
再说了,要是处理不好,也有可能让她背上被父兄姐妹指责的负罪感。
慢慢来。
“唉。”中森明菜叹息一声。
她撅起嘴,瞄着岩桥慎一的脸,“我果然是个很麻烦的女人吧。”
身后有这样乱糟糟的家庭,却无法斩断这种关系。一边是吸血虫一般贪婪的索取、另一边还有二十多年相处的骨肉亲情,两边同时拉扯着她。
中森明菜自我贬低的话语当中,有一种叫人心酸的羞耻感。仿佛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给知道了以后,自己给自己打圆场。
“这些事听起来是有点麻烦。”岩桥慎一说。
中森明菜嘴巴越撅越厉害。
“不过,”他目视着前方,专心开车,“即使麻烦,麻烦的也是事情,而不是明菜桑。”
出身是无法选择的。
岩桥慎一顿了顿,“你没有错。”想了想,“要说麻烦,我就算偶尔觉得你麻烦,也是在被你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中森明菜没忍住,笑了一下。
一边笑,一边觉得鼻子有点酸,赶紧鼓起腮帮子,跟他较劲儿。
“被我牵着鼻子走很麻烦吗?”她不依不饶。
岩桥慎一想了想,“那倒也没有很麻烦……”其实还挺享受的。
“就算说有也无所谓。”中森明菜气势开始高昂,“慎一君不是说过,要照单全收吗?……我还记得呢。”
“我也没有忘记啊……”
岩桥慎一嘀咕了一句,把手递给她。中森明菜飞速握了一下,拍拍他的膝盖,“专心开车哦。”
“知道了~”岩桥慎一照单全收。
关于房产的话题暂且打住,没有再往下说。
这个时间,回东京的路比想象当中要通畅一些。快到东京的时候,东一句西一句有的没的聊了一堆的中森明菜,忽然又想起来,问:“慎一君是因为缺资金,才去买地贷款?”
“是的。”
她有点在意,多问了一句:“没关系吧?”
似乎挺关心岩桥慎一的经济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