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端详这块原料形似什么,然后在脑海中进行构思。
好的原材料不可多得,浪费一点点也是罪过,过分的精雕细琢,有时其实是为了剔除、掩盖原料上的瑕疵,而对于森高千里这块原料来说,并没有太多需要过分修饰的地方。
她自身就已经带有天然的富有特点的美,所以他要做的,一是将这种天生的美凸显出来,二是对暴露出的瑕疵进行一番改造。
在录音室里,岩桥慎一如鱼得水。
一个经纪人转行的新手制作人,即使有组乐队的经验,在负责森高千里的录音师看来,也要在心里对他的能力打个问号。
但是,很快录音师就发现,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个不懂制作,只能弹弹琴的瘦子,正相反,他拥有着一般人所不具备的才能。
要知道,在录音室里唱歌,反馈到对面的监听耳机里的声音是干巴巴的,所以,即使是一点微小的瑕疵也会暴露无遗,唱功差的人,是真的能贡献出要命的歌声来的。
尤其岩桥慎一这对耳朵还特别的厉害。
先前听取amuse新人的试唱带的时候,拥有绝对音感的岩桥慎一,被《爱的供养》水准的新人折磨耳朵,到了森高千里这儿,有绝对音感加持,她的歌唱水准自然也暴露无遗。
不过,森高千里虽然有点小鸡嗓,其他方面倒是挺不错的。唱功固然不够好,但音准在,声音又富有特色,当歌手还是吃得了这碗饭的。
岩桥慎一将在她的歌声当中听到的这些不够好的地方看作是原料上的瑕疵,心中想着如何将这点瑕疵进行打磨,于是一遍又一遍的要求她去唱某一句在他听来别扭的歌词,找寻一个最佳的演唱方案。
这样抠字眼一般的纠正,起初被森高千里看作是他“不近人情”的体现,录音师也对他这种做法感到不赞同,认为这样一句一句来确认的做法不大合适。
直到岩桥慎一拍板说了“可以”以后,三个人一起坐下来对刚才的录音进行听取。
岩桥慎一通过对比,一点点说明为什么要让森高千里尝试用某种唱法,而什么又是不合适的。这样的对比,才让两人了解到他的苦心。
录音师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岩桥桑,您对声音真的很敏那个感。”
岩桥慎一看上去显得很谦虚,“还好。”
“岂止是‘还好’,您要是在录音室里工作,肯定是一流的录音师。”
岩桥慎一笑了笑,接下了这句称赞,过分的谦虚那就是骄傲了。
森高千里在一旁听着岩桥慎一的分析和指点,无话可说。
看待这个岩桥制作人的时候,内心那种抵触,也在这一刻融解了许多——要是他没有这么不近人情,或许这种抵触还要存在许久。
可是,在被他折腾了这么久苦不堪言的时候,忽然了解到他的良苦用心,这样一来,他的好就被无限放大了,仿佛是苦尽甘来以后尝到的那第一丝甜头。
森高千里对岩桥慎一的印象有了一些改变。
这个岩桥制作人,说话一针见血,但是说的都有理有据,有时虽然不近人情,但是也不是在用权力当武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就连“绅士”这一点……开始共事以后,他表现出来的也是个毫无疑问的正人君子。
好像是误会他了?
……
像是这样一句一句的分开来唱,再对零散的音轨进行听取,然后针对森高千里的声音特点,指出一些发音、咬字、以及节拍方面的问题。
等到弄清楚这些事以后,再化零为整。
目的已经达到,在为森高千里进行了讲解以后,岩桥慎一说:“那么,就请你记住那种感觉,接下来正式录音的时候,多多注意那几个地方。”
他在曲谱上面把需要注意的地方标注了下来。
森高千里点点头,老实听话,“是的,岩桥桑。”事到如今,理解了岩桥慎一的用心,森高千里开始的倔强也渐渐软化了。
“对了,”岩桥慎一想起刚才看她录歌的时候,看到的她唱歌时手上的小动作,问道:“你唱歌时的手上的动作,是不是在模拟打鼓?”
刚才看到她在唱歌的时候,下意识的摆动着双手。起初岩桥慎一觉得她这个小动作有点怪模怪样的,仔细留意了一下,看出来是打鼓的动作。
“哎?”
森高千里没想到被他给看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因为之前一直在学校的乐队里当鼓手,所以下意识手上跟着做了。”
之所以不好意思,源自于一种小秘密被看穿了的羞怯。
“是不是有点紧张?”岩桥慎一感觉很敏锐。
只要不是不容商量的说不行的时候,岩桥慎一是个看上去温和又稳重的人。这种温和让刚对他有几分改观的森高千里感到了安心,点点头,“有一点。”
“那个,是要改掉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