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谣懵逼地问白泽:“不是……为什么啊?!”
白泽无语:“这么变态, 你说为什么啊?”
虞谣:“怎么就变态了啊?”
白泽:“他都这样了,你还召他侍寝,三界之内都没有比你更变态的了。”
虞谣:“……”
不是的舅舅……你听我解释……
白泽啧声:“这我就不往下看了,大外甥女你加油。”
虞谣:“喂!!!”
她试探着叫了几声,但白泽毫无动静, 显是已然遁走。
虞谣深呼吸。
一桌之隔的席初小心道:“陛下……”
虞谣:“嗯?”
席初发白的薄唇轻颤:“臣病着,别传给陛下……”
虞谣听出他想劝她走,但是拜托, 她还债率都赔上了,走了不是白赔了吗?
她便冷静一笑:“无碍。”
“当前还债率,-10%。”
卧槽?!?!
虞谣万万没想到, 还能因为同一件事掉两回还债率!
但事已至此,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她定住气:“贵君先去沐浴更衣吧, 太医精心备了药浴,别浪费了。”
席初挪开目光,静静盯了会儿地面, 点头:“臣遵旨。”
而后他便撑起身,依旧需要两个宫人搀扶着,才能趔趄着向外挪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 虞谣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他的背影,颓然苍凉。
虞谣叹一口气,更了衣,先上床躺着去了。
这个世界,真的好难。
她忧愁地扶着额头, 细想想席初的模样,想哭。
他必然是经历了经年累月的折磨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他还在尽量平和地面对她。许是因为心底的傲气未灭,又或许只是因为破罐破摔。
过了约莫两刻,寝殿门口有了些响动,虞谣看过去,是席初回来了。
殿里已经暖和起来,他只穿着一身寝衣,也没觉得冷。
药浴似乎很奏效,他的气色比方才好了许多,脸上恢复些许血色,不再那样惨白了。
依旧是两名宫人搀扶着他,他的脚步比方才稳了一些,紧咬着牙关,不多时便走到了床边。
虞谣睇了眼旁边的空位,不及开口,阿晋托着一方托盘,匆匆赶来:“贵君……”他行至席初面前躬身,托盘里盛着的是一副镣铐。
虞谣微滞,知道这也是拜自己所赐。
是她下的旨,席初除却沐浴时以外,其他时候都要戴着。
阿晋一边托着托盘,一边不住地抬眸偷扫她。大约是在揣摩有没有可能求个恩典,别让贵君戴了,哪怕只是今晚。
但席初本人,面上没什么波澜。
他平平静静地伸出手,将衣袖往上挽了半寸。
虞谣于是看到了他腕上被镣铐磨出的血痕。
“……算了。”她及时开口,主仆两个都愣了一下。
她又朝阿晋摆摆手:“不用了,退下吧。”
阿晋克制着喜色,躬一躬身,麻利地告退。
虞谣把身边的被子揭开:“贵君早点睡。”
席初好似想说什么,可立在床边看了她半晌,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一语不发地躺了下来。虞谣探手在枕边摸了摸,寻到太医留下的外伤药,坐起身撩开他的被子,又拽他的裤腿。
她以为他会有所抗拒,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好像即将被她抹上药的腿不是他的。
先前她对他那么糟糕,他完全不怕她是要用什么毒药害他?
不,显然不是。
他只是知道反抗也没用而已。
虞谣心下怅然酸楚,看看他肿得发紫的膝盖和小腿,轻声道:“免不了会有些疼,贵君忍一忍。”
席初犹是没有太多反应,简单地嗯了一声,神情里透着点戏谑。
虞谣把药膏磕在左手的手心上,用右手的指尖蘸起一点点,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给他涂上。
肯定很疼,因为席初那样竭力地克制,还是在片刻之后就受不了了。
他抬手支住脸,拇指和无名指按着太阳穴,尽力地不吭一声,连吸气声也没有。
她其实不太懂他这样的强撑是为什么,是不愿示弱,还是怕惹恼了她,但总之,不论是哪种,都是她造成的。
这般细想,让虞谣觉得心如刀割。
上完药,她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便也躺了下来。
她侧首看他,他也看一看她。但她不说话,他也就不作声。
站在个人角度,虞谣很想聊点有的没的,跟他套套近乎。
但考虑到那一言不合就倒扣的还债率……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直接闭眼睡了。
待得她的气息逐渐平稳,席初心里的不安终于淡去,也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积累多日的疲乏便都翻涌起来,竟刹那盖过了心底的提防,让他顿时坠入梦乡。
能这样温暖的睡上一觉,对他来说原本也是奢侈的。他已在酷寒里过了两个冬天,每一日的睡梦里,都冷如冰窖。
翌日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