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丞感觉自己骨头是没事,就是摔那一下本来也不轻,下面是结结实实的爬犁。
皇帝压下来那一刻,他磕着了。
至于昏过去,那就是冲击大点。
慢慢的靠着迎枕起身:“叫程铭来。”
程铭就在外头候着,听叫他,马上进来了。
“公子您没事吧?”
苏南丞摇摇头:“不碍事,我昏过去后怎么样了?”
“回公子,乱了一下,那头牛踩到了铁蒺藜。那边地上有一片,都被埋着所以没发现。然后陛下被扶起来后,就继续了。小的跟着您回来了。侯爷和大老爷他们如今应该还在郊外吧。”
居然没有中断。
不过这才对,真要是半途而废了,那更丢人。
这样百姓们都在远处,最多有点骚动,只说是牛惊了就算了。
不过埋着铁蒺藜?苏南丞嘴角一抽,看来是有人提前布置了。
不知道提前去犁地的是哪些人,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等下午的时候,苏英渠回府了。
他竟是纡尊降贵,亲自来了梧桐院。
苏南丞听着外头请安的声音,作势就要下地。
苏英渠进来摆手:“躺着吧,好些了吗?”
苏南丞忙道:“儿子无事,有劳父亲来看望,儿子失礼了。”
“无妨,你今日做的很好。”苏英渠是发自内心的夸了这一句。
苏南丞今日反应确实是对的,要是他真扑上去拉扯皇帝,那就不好说是凶还是吉了,如今这般是正好。
“儿子当时没想那么多。父亲,这事是怎么回事?儿子听下面人说,土里埋了东西?”
苏英渠点头:“陛下已经派人查了,陛下一时没想起你,我过来就是提醒你,你自己不许提起这件事。”
“是,儿子知道。”苏南丞点头。
“这件事,牵扯甚大。可能跟石碑一事有关系,不知背后是什么人兴风作浪。”苏英渠摇摇头:“你既然受伤了,就好生休养几日。这些事不必管了。”
“是,父亲辛苦,儿子会好好养着的。”
说话之间,冯氏来了。
她身侧丫头提着食盒:“老爷回来了?我来看看南儿。”
她叫的这么亲,苏南丞真心不习惯:“多谢母亲,儿子没事的。”
“躺着吧,我给你带来些点心。上午时候老太太那有话嘱咐就没来。我已经嘱咐了膳房,这几日好生照顾你的饮食。府医我也见过了,知道你没事。只需静养就是了。”
这是说给苏英渠听的,意思是为什么我才来。
苏英渠点点头:“你周到。”
冯氏絮絮叨叨又问了许多话后,两口子可算走了。
苏南丞也松口气,他这小破院儿并不太想接待这俩菩萨。
还好苏英渠走的时候嘱咐说这几日就叫苏南丞静养,没事不要来打搅。
这倒不是为他想,大概是怕他年纪不大乱说话吧?
反正对于苏南丞来说,这是好事。
如今动一动肋骨就疼,也不想招呼谁。
苏南丞疼的脸都白了才慢慢躺回去。
冬梅给他擦汗:“公子好生躺着吧,好歹过几日就好了。”
苏南丞嗯了一声,闭上眼瞎琢磨事。
他瘫着的时候,外头乱成一锅粥。
皇帝好不容易走完流程,回宫后就大发雷霆。
皇帝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他摔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撑了一下,右手撞在爬犁杆子上,也是肿起来了。
这伤势不算什么大事,可放皇帝身上,那就是蹭掉一层油皮也是天大的事。
皇帝当时就下旨,叫户部,内事省,以及所有涉及亲耕礼的部门严查。
可是,皇帝此番是为了稳定民心,把一个小小亲耕办的十分的有仪式感。
这种事吧,人人都想沾光,有事没事,都想来沾手。
这就导致参与的人真不少……
到了这时候,哭都没地儿了。
拉去大牢里的,就跟糖葫芦一样,一串儿又一串儿。
这一夜,苏南丞吃了就睡了,虽然疼,毕竟年轻,也没耽误睡觉和吃饭。
并且吃的不少,睡得也很沉。
第二日一早起,更疼了。
这也正常,受伤第二天第三天总是更疼的。
人也有些烧。
就这么有些昏沉的养了四日,皇帝召见苏南丞进宫。
他如今左边肋骨和腹部胸前全是淤青,青紫色一大片。
不过皇帝召见,他不起也得起。
成康候跟前的人特地来叫他,这可给足面子了。
苏南丞伸手更衣的时候都疼的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