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为的第九军元帅,可惜对方并未把此事记挂在心。
青年拨弄着手指:“没想到,当初他父亲是个麻烦角色,他也不遑多让。当年情势所逼留下这孩子,没想到倒成了祸患。在派斯达克星那玩的顺水推舟这一招也很是厉害。”
老者:“我听说,季幽商派出去潜伏在杜康身边的那位副元帅也失踪了,以杜康的手段,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青年微微合目,明明是很温柔的一张脸,却让人觉得脚底踩着荆棘,唯恐走错一步。
“也罢,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大局已定,再来处理这只蝼蚁。”青年道。
老者犹豫许久,战战兢兢开口道:“可杜康去过派斯达克星,和当年的范映然有过交集,难保不会察觉这新计划有异样。”
青年低眸,冷笑一声:“放心,碍不了事。他大概还在自得抓出第九军的内奸,可他大概不会想到,他当做底牌的那个新团队,也有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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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第九星域,九龙星,第九军基地。
今日是九龙星上的传统节日,灯酒节。在这一日,人们会制作精致的大灯,灯上写满不同的祝福,灯内不放明火或者灯泡,而是放上满满一碗自酿的酒。灯挂在人手可轻易取到的位置,人从灯里取出酒喝掉,就能收获灯上满满的祝福。
第九军基地内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灯酒节在九龙星算不上大节,法定节假日里都榜上无名,但在第九军基地内远胜于其他节日。
据说最早的第九军元帅极度热爱美酒。在军法允许的范围内,特别私心的将灯酒节设为第九军的重要节日,没料想发展成约定俗成。
“多少烦心事,都在这酒中。”临渊羡鱼团里最好酒的韩箬箬笑得合不拢嘴。
宴会厅挂满了大灯,流光溢彩,灯内却无置酒,因为众人表示,这等附庸风雅的习俗不符合我们团不拘小节的风格,还是直接灌酒比较痛快。
负责灯酒节相关工作,后勤部部长吕风流站起身:“那就让我赋诗一首,为这佳节人团圆庆贺。”
辛婆翻了个白眼:“你那好不押韵平仄不分的水准,还是别玷污这气氛了。”
吕风流呛了一口,只好故作委屈的贴近杜康:“老大,你要替我做主,这爱装嫩的老女人又打击我幼小脆弱的心灵了。”
装备部的李子芍打击他:“吕风流,就你那副风流长相,只适合辜负别人,不适合被人辜负。”
吕风流不服,回呛李子芍:“按你这道理,就你那副伤花悲月的长相,就不该过任何节日,一到节日就该关小黑屋,免得影响大家兴致。”
杜康小口饮着酒,看着众人嬉闹,笑而不语。
其他桌的众将士纷纷上前敬酒,临渊羡鱼团众人一点也不推诿,特别豪气的饮尽。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
吕风流:“这是过得最安稳的一次灯酒节了。我还记得我入职第一年,就等着这一天能无视军规,痛快畅饮,结果节日前两天精犆星虫潮,我所在的舰队被安排了任务,一滴酒都没喝上。”
吕风流回忆起往昔一阵惆怅,忍不住又灌了两杯做心里弥补。他看向坐对面的粘嘉树:“小树,你干嘛呢,不喝酒一直在摆弄那灯做啥?”
粘嘉树的母亲是九龙星原住民,对传统节日较为敬重,哪怕第九军早把这节日改成大口饮酒难得放松的假期,他依旧按着节日习俗自制灯笼。
“小树心灵手巧呐。”一旁的辛婆凑过去,看了一眼剪裁精致的手工花灯。“我看看你写了啥祝福,愿朱艺蕉早日归来……”
辛婆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最终整个主桌都陷入了沉默。
距离朱艺蕉失踪已经两个多月,前面一个多月,杜康在中央星总司令部接受调查,可后面这段时间,杜康在第九军对朱艺蕉闭口不谈,心思活络的几人心里早有了猜测。
辛婆睨了一眼粘嘉树,这傻逼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康倒是从容:“小朱这人看似正经,疯狂起来我们拍马莫及,一走快三个月都不打个报告,你们说等他回来,是不是该宰他几顿?”
粘嘉树第一个附和,拍掌叫好:“几顿哪够,我看至少要承包一年伙食,顺便把他珍藏的那些稀有物瓜分了,给我们当慰藉。”
辛婆看了眼笑得特别开心的粘嘉树,再次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傻子。
“我出去透个气。”杜康道,放下酒杯,走出宴会厅。
今晚的夜色不错,星光漫天,和地上的明灯相映成趣,第九军基地在一片明亮的照耀下,反倒显出几分寂寥。
杜康在宴会厅不远的小树林踱步,人影时长时短,与树影不时交错。
“杜康。”身后传来脚步声。
杜康没回头,只是找了一根粗木,背靠着,看着天上星河。
黄玖走到杜康身旁,踟躇片刻,才道:“朱艺蕉是不是出事了?”
杜康没回答,反问:“你认为呢?”
黄玖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道:“朱艺蕉,是不是就是第九军的内鬼?”
“怎么会这么想。”
“嗯……就……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