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其实我是死人(2 / 3)

工作人员,他们根本无所谓陈咬之的回答,哪怕矗立的是件陈咬之的雕像,他们也能通过自问自答,脑补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最终,陈咬之决定和杜康共进晚餐,躲避这一轮轮八卦攻击。

喜欢和陈咬之闲话家常的工作人员不少,连老船长也经常来找他唠嗑,以至于陈咬之觉得,有杜康这参照物,自己就变得特别亲善可人。

然而所有人都来了一遍,唯独不见那日并肩而战的灰发青年。

陈咬之难得好奇心发作,找到杜康询问。“那个灰发青年,什么来历?”

杜康这回也没再提出“亲一下就告诉你”这种不正经开场,直言道:“那人当年是第一军的人,名叫金呦,可惜啊……”

一个韵味深长的“啊”,勾得陈咬之心痒难耐。

“敢不敢一次性说完?”陈咬之咬牙切齿道,不过给对方倒酒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杜康也很受用,端起酒杯:“之前第一星域的古德星保卫战,虫潮肆虐,异兽暴动,内忧外患。第一军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将兵力都集中在古德星,战略性放弃了对周边小星球和资源星的保护。”

杜康抿了一口红酒:“金呦的家人就在其中一颗小星球上,可以说,家毁人亡。当时他无法接受,可能是对自己的自责,也可能是对第一军战略的质疑。那场战役后不久,他就递交了辞呈,去向不明。”

陈咬之抿了抿嘴,没说话。

杜康继续道:“这件事之后,军方对金呦也颇有异议,觉得他没有大局观,没有联邦情怀,心理承受力太低。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再次召回他。”

陈咬之摇头。

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和他穿越前一样,总是欣赏那些有大情怀,大抱负的人。主流价值上,总是赞扬“舍己为国”“舍家为义”。

可是呢,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寄挂自己家人,因为失去亲人痛不欲生,难道不是人性最基本的反映。

人似乎总是要活得坚强,才会受人喜欢。劫后余生的庆幸,生不如死的痛楚,似乎都是罪恶的。要把这些罪恶深埋掉,才能融入这个世界。

就像他年幼时,邻里街坊总会对他说,你没有父母了,但你一定要争气,要成才,要对得起辛苦抚育你的奶奶。

没有人跟他说,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孩子,你还小。

杜康晃着红酒,许久都未等来对面人的反应,抬头,看到陈咬之正垂眸沉思。

对方面无表情,似乎天生面部神经匮乏。

但不知怎的,杜康硬是从这面无表情下,读出了浓浓的哀伤。

杜康伸出手,牵过对方的手心,而后十指交握。

两人的体温都偏低,然而交握的手掌渐渐产生温暖。

像是两尾,在严冬湖底抱团的鱼。

飞船在漫无边际的太空又行驶了六日。

窗外的光景似乎变化得很缓慢,然而陈咬之清楚,这速度,比过了所有他曾经认知里的交通工具。

翌日飞船就将着陆,杜康提出去见见蓝邮。

杜康和陈咬之敲响了蓝邮的房间,蓝邮神情有些抗拒,不过还是让两人进到房间。

蓝邮这些日子都没出门,餐食也是让工作人员送到门口,不与人交流,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陈咬之和杜康对视一眼,心底都清楚,这中年男人的付出,怕是得不到回报。

陈咬之想起那日,在清理仓看到这中年人,面色苍白,形似僵尸。

“就快分别了,不如共饮一杯?”杜康提议道。

天公不作美,问了船员,才知道所有酒在昨日都已售完。

大约这次的经历对太多客人来说太难忘,劫后余生的人,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所以酒,是一样很好的道具。这也导致飞船上储备充足的酒很快耗尽。

陈咬之想起什么,从房间拉来行李箱。他还没有储物类用品,只能用最老旧和顺手的物件。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瓶瓶红酒,都包裹着防撞垫。

杜康眉头微挑,有些诧异。他不觉陈咬之是那种肆意潇洒,出行不带行李,却带着一箱酒的人。

杜康还真是误会了。

若有其他行李可带,陈咬之定然是会带上的。偏偏原主的审美和他大相径庭,所有日用品衣物,他能送则送,不能送则留在屋内,让房东处理。整个屋子,他也就不得已带走两三件换洗衣物,其他东西,他等到了蓝明星再去添置。

家里最值当的,就是那几瓶使用了成语的红酒了。剩下一些还未使用的红酒,陈咬之也带着,准备在行程中闲暇时,研究下红酒与成语的关系。偏偏行程一波三折,最终他也没时间用这些红酒。

已经用过成语的红酒,陈咬之在右上方加了个标记,堆在一起。

从剩下的红酒里取出两瓶,陈咬之找了个容器醒酒。

陈咬之和杜康对饮,留蓝邮一人护着装育种的金属箱子。

酒过三巡,蓝邮也忍不住心动了。怯怯的拿了一个杯子,自斟自酌了一杯。

喝酒这事,一旦开了口,自然就很难停下。三杯两盏淡酒,不熟的人也会变成推心置腹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