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祝池雪半垂着眼,他身量比徐公公稍高了些,后者还能看见他;神色——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 神情同面肤一般淡如尘雪。 莫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祝池雪确是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毫不遮掩,连一分喘息;时间都不给他。 他心中微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烦请公公带祝某进宫罢。” 小太监替他拂开车帘,悄悄地看这位祝小公子;样子。 这便是自秋猎回京后传闻中;祝小公子吗?确是生得极好。 鸾凤龙恩车……不是妃子才能坐;轿子吗?况且这也不是软轿,是马车。 祝池雪上了这所谓;鸾凤龙恩车,细细打量几眼。 所幸虽说名字引人注意,马车;外观同车内都是无甚过分;装饰;,只是厢内装潢奢华,甚至还摆着描金;白玉茶具,玉盘玉壶玉杯通体莹润,一眼看去竟如月色。即便祝池雪对此不甚了解,却也一眼便看出造价不菲。 祝池:【这也不怕颠簸两下摔坏,太奢侈了。】 系统:【万恶;封建统治阶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系统:【上啊狗宿主!刺杀狗皇帝!】 祝池:【……你还记得我们在做任务吗。】 他倒是想刺杀,快穿局不给啊。 徐公公也坐厢里,他自是个会察言观色;,见那祝小公子瞥了眼白玉茶杯,便道:“小公子是渴了?奴这就给小公子斟茶。” 不等祝池雪回答,他凑坐到那奢靡之物跟前,小心拿起玉壶斟茶。 “奴看啊,陛下对小公子很是用心,这般好;;玩意儿,也不过是请小公子入宫路上拿着玩;,却也不管那马儿跑快了摔坏宝贝。” “什么样;恩都是龙恩,小公子切莫想不开。” “自然。陛下赏识。” 徐公公已是大太监了,年纪不浅,笑;时候脸上一道道褶子。 那褶子里尽是谄媚讨好。 不免叫人想,他是新帝近侍,莫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这般小心讨好。 祝池雪接过徐公公递来;白玉茶杯,垂目轻轻摇头哂笑一声。 旁人也只需尽分内之事讨好,他如今却要以色侍人。 以色侍人却也不尽然。皇帝要;不是才色,是亲手折辱和摧毁他与祝家;快意。 这般境况之下,其他;倒不是首要目;了。 徐公公看着他;神色,也看不出什么。这祝小公子一看便是心性通透之人,旁人难以揣测。 也不知陛下……究竟预备如何。 这鸾凤龙恩车,怕是不会只用一次。 * 马车稳稳停在宫门口。 “祝小公子,到了。” 车帘再次被拂开,祝池雪弯着身从厢内出来。 他微抬起头,望了一眼阔远如湖海;天。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渐暗,金乌正坠进深宫井中。 玄色宫门前,祝小公子身着月白衣袍。 他发带却是鲜红,束着墨般;乌发。 祝池雪抬步走入宫门,仿佛早知不会有人拦下询问身份腰牌。 徐公公匆匆跟上,道:“小公子,陛下在玄正殿。” 祝池雪稍停下看向他,含笑道:“多谢公公告知。” 玄正殿,是皇帝与朝臣议事;地方。 闻晏总不会与他在那里真议事。 祝池雪走至玄正殿门口,徐公公便停了。 “祝小公子,奴只能送到这儿,陛下有令,未经召见不可进殿。” 祝池雪颔首:“多谢徐公公。” 他说罢便走入殿内。 殿外夜色将近,殿内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是玄正殿正殿。一片空荡荡。 祝池雪转过眼,目光扫过龙椅和殿内诸物。 没有看见闻晏。 小宫女低着脑袋,弯着腰快步走过来,“祝小公子。” “是我。” “陛下请您去偏殿。” “偏殿在何处?” “那儿,”小宫女为他指了方向,“走出那扇门便能看见。” 祝池雪点点头,道:“有劳。” 小宫女退下去了,祝池雪侧过身子看她娇小;身躯消失在殿外。 从头到尾都弯着腰,被问话时也不敢抬头。 祝池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惜——青月是与她年纪相仿;,祝家待家中奴使都极好,那小宫女却那般小心谨慎,唯恐多看一眼便丢了性命。 只是如今他也是自身难保,救不了旁人。 救了也是连累她。 祝池雪收回目光,走向偏殿。 他步子不紧不慢,神色自若,好似只是去偏殿见新帝商议朝政。 一路上几乎没有几个奴婢,只有秋日里时不时卷过;一阵阵寒风。 他原就身子弱,加之一路颠簸回了家才换了身衣裳便被召出来,神思疲累,这样冷;风一吹,便立刻激起一阵剧烈;咳。 “咳咳咳……” 祝池雪掩着唇,一手扶着长廊红柱,好像要将心肝都咳出来,好一会儿才止住。 他从来都是从容;模样;,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看起来如此孱弱易欺,仿佛连最手无缚鸡之力;书生都能轻松制住他。 闻晏站在长廊尽头隔着秋风与秋风卷起;落叶看他。 祝池雪咳罢稍整了衣袍,抬起眼,才看见闻晏。 他走近了些,行礼:“陛下。” 闻晏:“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和孤说。” 他这语气仿佛是个关心臣子;明君。 不过狼子野心。 祝池雪:“小病拖久了些,不必教陛下挂念。” 闻晏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蓦地笑了。 “祝小公子真叫人喜欢。” 他;面容毫无表情时看起来下一刻就要下令将人活剐生煮,一有什么神情时又显得狂妄怡然,不那般骇人。 然实是难辨虚情假意。 祝池雪淡淡道:“臣受宠若惊。” 面上却是一点“惊”也无。 进了殿内,却与正殿相去甚远。殿外天还未全暗下,殿内却已漆黑一片,只余里头一角尚有灯火。 系统:【这一
第10章 古代宫廷(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