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似乎除了在平面上挪移没有任何办法,他为了躲避涂抹踮起的脚尖几乎离地。
药还是被有条不紊地揉化,浸润在难以触及到的缝隙中,当然,不可避免地也会顺着重力作用,沿着郁沅被热成绯红色的细腻皮肤,一点点向外漫延。
郁沅感受得到,顾劭承自然也感觉得到,在郁沅咬着后槽牙推拒着“可以了!”时,顾劭承却惋惜郁沅实在太过害羞,否则浴室亮黄的灯光下……被药油洇湿再镀上一层柔光,一定漂亮极了。
郁沅发现说话没用只好伸手去拽,不可避免要体验一把寸寸剥离的奇怪感觉,他整张脸红透,才算在一声分离带出的破碎气音中结束煎熬。
“我想检查一下。”顾劭承一本正经地提议道,不亲自看一眼总是不放心的。
郁沅缓缓吐出一口气,推开人白了他一眼:“那你想着吧。”
经过前一晚的惨痛教训,现在的郁沅对这些事防范心很重,虽然涂药膏不可避免,而受人体结构所限他确实自己不好操作,但郁沅可不想每次都这样来上几遭。
他躲开顾劭承又要拢过来的怀抱,态度坚决:“去洗澡!”随后拿起手机开始搜索解决办法。
快乐的时光过得太快,顾劭承又陷入人手一条领带的落差中,但他清楚这事不怪郁沅。
郁沅并没有说只送给他的,只是刚好他只看到韩凝晒丝巾,大脑自动按内心倾向做出主观臆断。
顾劭承在郁沅睡觉期间,已经查看过楚家叔侄的朋友圈,才发现他被屏蔽了……呵,他立即将郁沅曾经亲手为他做的生日蛋糕发到朋友圈,并且是仅楚家叔侄可见。
顾劭承快速冲了个澡,放任被涂药影响的叶片不管,洗完立即掀开被子从后方将人拥住。
薄唇贴在郁沅耳后那一小片皮肤上:“在看什么?”低低哑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暗示性。
毕竟虽然涂药了不可以,但他们还有很多替代方式。
郁沅正在进行手机支付,注意力集中并未察觉顾劭承声音中的意味深长,闻言只是轻唔了一声:“买药。”
男人温热的手揽住他细瘦单薄的腰线:“什么药?”
话音未落,屏幕上的支付完成,界面跳转回详情页,顾劭承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栓剂。
一段他永远不想记起的记忆,伴随着一股终身难忘的清凉气味钻入脑海。
大颗的,椭圆形,栓剂……浓稠的,深褐色,药汁……
顾劭承缓缓闭上了眼,不断翻涌的胃液让他的叶片很快重归平静。
郁沅打了个哈欠,他又困了,含糊不清地问向顾劭承:“我关灯了?”
没等到回应,郁沅回头看了眼,才发现顾劭承的双眼已经先一步闭上了,郁沅纳闷地薅了薅额前的碎发,随即关上了床头灯。
睡着前郁沅还想着,以后直接塞栓剂也就用不着顾劭承了。
*
温玶被警方悄无声息带走,哪怕他心里再不愿意,但为了更长远的利益还是一个人扛下所有。
这些年攒下的本钱勉强够他缴罚金,不过等风声过了,这笔钱还会从公账补给他,这是懿心高层心照不宣的约定。
只要他将王德琨捅出的缺口堵上,让事情到此为止,等他坐十年牢重新出来,即便无法回到曾经的地位,但该有的好处绝对少不了他的。
用他的名声和十年牢狱,换回懿心的生意照旧,只不过他为之努力半生的顾氏却注定失之交臂。
温玶当然不甘心,所以在警察找上门前,他已经把东西设置了定时邮寄。
之前受制于顾老爷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说,现在他得不到,顾劭承也只能比他更惨。
但他不仅想逼疯顾劭承,还想亲眼看着顾劭承从云端跌下,所以定时邮寄只是最后的保障,在此之前他会想尽办法亲眼见证。
故而进入经侦大队后温玶十分配合,将围绕着石嘉地震筹集到的近六亿善款,以及背后的做假和洗钱,一切能坦白的都愿意巨细靡遗地进行交代。
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判决下来前申请见一次顾劭承。
负责审讯的年轻警察闻言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手中厚实的笔录若有所思,特例不是没有,但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想进监狱前看一眼家人,想见仇人的真不多……“人家凭什么会来见你?”
温玶气定神闲地笑了笑:“……我能告诉他顾兰栀十几年不肯回国的真相,他一定会来。”
年轻的小警察和同事对视了一眼,虽然内心极度厌恶这种人渣败类,但对方的确有谈条件的资格:“我们会帮你向上级申请,能不能通过就说不准了,就算通过了对方也不一定来。”
温玶从容地微微颔首:“谢谢。”他自认已经降到谷底,反倒是想开了。
一则是他交代这么多还能争取减刑,只要等到出去他依旧能继续做他的上等人。
二则是一想到顾劭承得知真相的惨状,以及他总算能在顾家那老东西面前出口恶气,心情不是一般的轻松自在。
*
第二天审|批|结果下来,温玶获得准许。
然而负责此事的警察拨了数次,顾劭承压根不接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