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接风,结果来了个人,说太子殿下那里有急事,就把他叫走了。”
吴玉棠道:“既是太子殿下的事情自然不好耽搁,只好下次再聚了。”
至于说陈景书,他觉得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他近日太顺当了,于是特意给他出难题。
就比如现在,赵载桓告诉他:“父皇今日与我说,想要你去六部任职。”
六部?
陈景书问道:“圣上说了去哪里,做什么么?”
赵载桓道:“父皇说六部里可以任选,问我想要你去哪里,我说只想要你留在东宫就好。”
又怕陈景书误会,连忙补充道:“若是升迁,东宫里也多得是职位给你挑选,何必要去别的地方呢。”
陈景书闻言不由笑道:“殿下这话说的不对,去何处任职圣上自有安排,哪里是给我挑选的呢?无论去哪里,踏踏实实做事才最重要。”
赵载桓道:“我不爱听这种场面话。”
他看起来确实很不高兴。
陈景书只好道:“殿下不愿我离开,我自然也是舍不得殿下的,但既有皇命,总没有抗旨的道理。”
赵载桓道:“什么抗旨?圣旨还没下呢,只是今日提早对我说而已。”
说到这里,他又道:“其实父皇也不是没说希望你去哪里,他想要你去工部的,只是又说如果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也好。”
嗯,作为明摆着的太.子.党,考虑到工部的职能定位,若说赵载桓不愿意陈景书去工部,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不是说工部不重要,而是要往工部派人,多得是人选,何必要让陈景书去呢?
作为本身既有能力,又得太子看重的人,把陈景书往户部吏部这些热门地方塞才是正常做法嘛。
陈景书想了想问道:“既然圣上最开始说工部,想必是有缘由的,却不知为何?”
说起这个,赵载桓也不由压低了声音:“父皇想在工部如今的四司之外另设缮营造物司,专做洋人器物,设郎中一人为主管,正四品的官职。”
嗯,从五品到四品,陈景书这当然算是升官了。
只是……
“圣上怎么突然如此看重这个了?”
陈景书不由有些困惑。
要说皇帝喜欢西洋学说,喜欢西洋器物,那叫人做就是了,如今却专门设了新部门专管此项,且直接就给了个正四品的官职,这可不是小事。
赵载桓显然是知道的,因此回答道:“是□□。”
“□□?”陈景书忍不住小小的惊呼一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赵载桓道:“其实之前一直有研究□□的,只是都不受重视,前些日子却出了个新式□□,射程比之前远,威力也比以前大,而炸膛的几率却低了不少,父皇还特意去看了排射演练,觉得大有可为,再说这些年洋人的学问传播的多,也出了不少新东西,由各部根据职能分管固然是好,可效率却低,更有些把好好的经念歪了的,因此父皇才想干脆单独设一部门,专管此时,反倒便宜。”
陈景书心中不由大惊。
心说皇帝不傻啊!
这世上大概就没人是傻子。
不过再一想,可能这也和历史不同有关。
在他的世界,那是满清入关,满人统治汉人的江山,至少在满清自己看来是这样的,哪怕他们入关百年,依旧有种满人统治汉人的想法,而不是真正的亲如一家,因此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就不仅仅是要考虑这是否对国家有益,对百姓有益,更要考虑这是否能稳固统治。
何况满汉还有人口数量差异的问题。
满清的封闭不是单方面的问题,而是一个综合了社会历史文化等多方面的问题所造成的必然选择。
清朝的皇帝不是没有睁开眼睛看世界,而是他们明明看到了,却在种种问题之下,又选择将眼睛闭上,还要其他人也都跟着闭上,假装不知道。
大晋却完全没有这些问题,大晋的皇帝所要顾虑的事情相比之下要少得多。
那么在皇帝脑子清醒且能够接受新事物,又有眼光和气量的情况下,想要做出改变虽不是很容易,却也没有陈景书原本想的那么艰难。
既有汉唐开放的余韵,这种精神早已融在了骨血里,那么在需要的时候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陈景书忽然觉得未来可能并不像他原本想的那样沉重艰难。
陈景书觉得这应当也是皇帝做出的一次尝试。
如今大晋虽然没有摆明说欢迎洋人前来,但实际上往来贸易已经十分宽松,原本活的好似偷偷摸摸的洋人们,如今反而是大家追捧的对象。
年轻人总想从洋人那里听到更多的新事物,知道更多的新世界。
在加上这几年新的学科与旧有的东西相结合,确实有不少非常良性的进步,那么皇帝做出此种尝试,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然,陈景书其实也怀疑这是皇帝想要改新格局的一种方法。
他需要打破旧有的局面,那局面从大晋立国起就存在,早已让皇帝十分不满,但他之前的做法太慢,如今若有一股全新的力量加入,对旧有的局面产生冲击,这对皇帝来说,也是他所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