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的母亲终于跟着医生去签了字,肖坤依然在原地与我纠缠着。
“陈丰,我踏马警告你,我妹妹要是有个什么,我定要你命!”
我没心情和他在这里掰扯,一把推开他坐回到长椅上,继续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很快,肖薇的母亲便回来了,她也是满脸焦急。
过来就冲我吼道:“你告诉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就发生车祸了?是不是你为了保护她干的?”
“说话别这么没有道理,这是一场意外,我也是受害者。”
肖坤又在旁白怒吼道:“那他妈你怎么就没事?偏偏我妹就进了手术室?”
“我没法跟你解释,等明天你们看监控吧!”
肖薇母亲又对我说道:“不管怎样,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
我的喉结在痛苦的蠕动着,我拼命地捏紧双手来缓解这种痛苦,我想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
可是我深深的知道肖坤和肖薇的母亲是什么人,这时候任我怎么辩解都毫无作用。
我只能选择沉默,而肖坤和他母亲的话就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我的心口,针针致命。
我目光涣散的盯着前方某个空洞出,只感觉这一切,就是在一个噩梦里。
肖坤和他母亲一直在旁边抱怨着,时不时骂我两句,若不是碍于这里是医院,肖坤甚至要跟我动手。
我都没跟他们计较,我知道这时候他们也难受。
而且这件事我的确应该背锅,因为是我让肖薇上车的,如果当时我下车去和她谈,那么我们就不会遭遇车祸。
可仔细一想这场车祸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首先发生车祸时我们是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而绿灯已经凉气,横向车辆则是红灯。
可那辆卡车不就是闯红灯了吗?
不仅如此,那卡车似乎就是冲我们来的,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即便我打转了方向,它依然直冲我们而来。
如此一想,我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似乎不是一场意外!
肖坤和他母亲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已经完全将他们的声音给屏蔽了,任他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回应。
时间又过了三个小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手术室上方的灯光突然灭了!
我猛然抬起头,应激反应似的看向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门终于被打开了……
身着深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治疗车慢慢走了出来,治疗车上挂着点滴,肖薇的两只手还扎着输液针头,一边是液体,一边是血袋。
这意味着她还活着!
我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急忙朝推车扑了过去。
肖薇仰卧在治疗车上,头发被抱在深绿色的一次性手术帽里,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上带着氧气面罩,氧气面罩上有白色的水雾。
我立马向旁边医生问道:“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抬手摘下头上的手术帽,很疲倦的说道:“经过我们积极的抢救,伤者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伤者依然存在危险……所以,所以她还能不能醒过来,我们目前持悲观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说……我妹妹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肖坤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医生。
医生耸了耸肩,说道:“关于这个,我们只能说,我们要等待,如果48小时之内伤者能恢复意识,能醒过来,那就算她真正躲过人生这次大劫难!”
肖坤一听到这番话,顿时转脸冷眼盯着我,继而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将我推到墙壁上,厉声吼道:“都是因为你!我妹妹都跟你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害她!我一定要让你赔命!”
医生急忙上前制止肖坤,警告他这里是医院,由不得他胡来。
肖薇母亲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的女儿呀!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可别就这么丢下我们一家走了呀……”
肖薇母亲的哭诉,肖坤对我的咆哮,加上医生的安慰和劝阻。
各种声音在我耳边交织着,我彻底麻木了,就这么呆板的看着肖薇被护士推到了ICU病房。
这一夜,我哪儿都没去,一直守在ICU病房门口。
不管肖坤和他母亲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搭理他们,就是单纯的不想和他们说话。
天快亮的时候,我去急诊科公用的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窗边。
冬季早晨的冷冽空气,令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我点上一支烟用力的吸着,我有些眩晕,兴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兴许是身心疲惫的原因。
我望着远处薄雾中清冷的城市慢慢收回了目光,一楼地面的草坪上现出一层白,仿佛有人往上面撒了一层白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