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合扣。”
阿蓉慢慢地道:“我也有些不明白,不过,我倒觉得,这家里有些意思。我且问你,阿姐待你好么?可有什么负了你的地方?”
“这倒没有,阿姐待我很好。让我为难的,只有眼前这一件事情。”
阿蓉道:“除此之外呢?”
“再没有了。”
“我常想,这宫里真不像我知道的禁宫,这般和乐。这要不是皇室,只是普通人家,你会这么犹豫么?”
六郎道:“娘子说笑了,若生于民宅,阿姐该向着夫家……”
阿蓉见他若有所思,接口道:“是呀,咱们颜家,本就与旁人家不大一样的。”
六郎也笑了。
阿蓉道:“大家都担心什么,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怕谋篡而已。可是呀,阿姐做了什么,要人这么往坏里去想她?左右不过‘莫须有’三个字而已,为人,当观其行,而不是听其言啊,你要为这三个字杀她么?退一万步,她真有此心,却无反迹,你因疑心而远骨肉,亲外人。千载青史,落个昏君之名。不是么?为君者,不能懵懂无知,行事却要光明磊落才好。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天大的事情,一床被掩了,看起来才好看,你脸上也有光彩。你做太子,本就要比旁人承受得更多些,不是么?”
六郎长舒了一口气,对阿蓉道:“我亦如是想,元后嫡子,我何惧之有?且阿姐兵权已解,退而教学著书。便是枭雄聚朋党,也要积数十年之功,阿姐与一群女子厮混,退意已明。我何须多疑呢?”
阿蓉道:“只是不知阿舅去阿姐那里,又是什么境况了。”
六郎没良心地道:“总不好我一个人被念叨,大家扯平了。”说着,跑去看儿子去了。阿蓉在他的背后露出一个担心的表情来:希望真的没有什么事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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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里,正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访客——颜静媛。
听到颜神佑要封王的消息,颜静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能干是一回事儿,大家都宠你是一回事儿,你现在闹成这么个样子,就不对了吧?
整个卢家,都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里。卢慎左右摇摆一回,就站到颜神佑这边了,卢湛是不大乐意的,然而现在这个家里,卢慎说的话比较管用。就算是亲爹亲妈,还有一个话语权的问题。卢慎努力了这一、二十年,终于在家里取得了绝对的话语权。卢湛整天就哀声叹气:“也没人要她下野,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殷氏是个传统的人,更是看不顺眼的:“这……皇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太出格了!”这么看来,颜静媛这么个软面团的性子,倒是相当顺眼了。以颜静媛的性格,就算是亲婆婆,也得看她不顺眼。要不是因为姓颜,殷氏早一天骂她八百回了。
算来算去,整个卢家就卢慎一个不反对这件事儿。颜静媛如坐针毡,劝卢慎要慎重些。没想到卢慎却说:“外面的事情你不懂,以前你就管不了,现在也就不要管了。”
颜静媛倒是为了颜神佑好,认为封王这件事情,太过惊世骇俗,还是不要做。既然卢慎那条路走不通,她便难得地出来游说。先是找到了颜静娴,姐妹俩因为颜平之承嗣的事儿,不能说没有心结。只是颜静媛平素胆小,有什么都闷心里,外面不显罢了。
这一回,姐妹俩聚到一处,颜静媛便拿姐姐的身份来教训颜静娴:“你怎么也跟着撺掇着二娘做这种事情?这是亘古都没有的,是将她架到火炉上烤。快去劝二娘收手吧。”
颜静娴与她不同,是支持此事的,反道:“你原便不管事,如今还是一如往昔罢。这里面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颜静媛气结,便跑去劝颜神佑。
虽然颜神佑比颜静娴要凶残得多,但是就颜静媛的经历来看,她与颜神佑打交道的时候极少,被颜静娴数落的时候居多。所以,她并不如何惧怕这位堂姐。所谓无知者无畏,她还真找上颜神佑来了。
颜神佑就为了反驳反对者,特意从宫里搬出来住到宫外府中。原以为会是战斗力强悍的家伙来踢馆,没想到先来的是个弱鸡。
大家就不在一个次元,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在颜神佑的耐性不错,忍着无聊听颜静媛说了许多“你现在名也有、利也有,不如退下来相夫教子,过过安稳日子,把儿子养好了,比你自己出头强百倍”这样的话。
以袖掩面,颜神佑打了个哈欠,由着颜静媛说到口干舌燥,终于词穷,也没有给颜静媛一个答复。颜静媛眼巴巴地等着她点头赞同,然后说不再惹事了,从此还是一团和气。
岂料颜神佑看一看天,说:“天也不早了,留下来吃饭吧。”
颜静媛却没有她这么有耐心,颇为急切想要一个答案。颜神佑只是笑笑,留她吃饭。
颜静媛:……“阿姐,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儿啊!”
“吃饭吧。”
颜静媛:……她被急哭了。每次听人说“皇家的女儿就是不一般”的时候,她都打心里觉得臊得慌,总觉得不是句好话。
颜神佑温柔地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啦?”真像个关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