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李知白问。
“怕?我可没有怕,你说什么呢。”祝平娘嘴硬道:“你没有看到长安现在过的有多好?我有什么好怕的。”
“……?”李知白头上起了个问号。
好好的,怎么说起长安了。
“这和长安有什么关系,你提起他做什么。”李知白疑惑。
“没……没关系。”祝平娘干咳了一声。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祝平娘可是太嫉妒徐长安了。
她和徐长安……分明都是差不多的。
徐长安是云浅看着长大的,按照他所说说的,他遇到云浅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个孩子。
祝平娘也是一样的,她算是李知白看着长大的。
但是如今呢?
徐长安已经可以搂着云浅睡觉了,人家夫妻恩爱百端。
她却连和李知白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一联想到自己,祝平娘很难不羡慕、不嫉妒徐长安的本事。
正是因为从徐长安联想到自己身上,祝平娘才开始急不可耐,才想要拉近她和李知白的关系。
“啧。”祝平娘咂嘴。
她一直都觉得徐长安是极为知礼的少年,可现在想来云浅分明应当算是他的长辈,他却管家……管着管着把云浅给管到了榻上。
还真是厉害。
“如果我有长安的本事,哪会像如今这样,被你点个妆,都没出息的开心半晌。”祝平娘幽怨的看着李知白。
李知白:“……”
眉心隐隐作痛。
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眼神深邃幽幽好像古井一般的怨妇是谁?
桐君呢?
她以前那个清冷如一朵雪梅的桐君呢?
去哪里了?
纵然是李知白,也被祝平娘这巨大的改变给弄的说不出话来。
“别这样瞧着我。”祝平娘脸微微发红。
“一会儿还要给你点妆。”李知白说道。
她笑了笑。
纵然妮子变了这么多,却还是她的梅花。
是啊。
李知白最是喜欢梅花的人,而她从始至终形容祝桐君的词——都是梅花。
她喜欢梅花,而桐君就是一个梅花般的姑娘。
如今也是。
梅花是分许多种的,清冷的雪梅,艳丽的红梅。
不过是从清冷的祝桐君,变成了艳丽的祝平娘。
“桐君,我本来以为你变了许多,可仔细想想,其实也未变多少。”李知白忽然说道。
“欸?”祝平娘一怔。
李知白摇摇头。
曾经屹立雪梅旁的祝桐君,有着千般心思,却尽数藏在心里,现在千般心思都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李知白不好说这样对不对,可她个人情绪来说,还是很喜欢的——至少,桐君不会将心底的不安藏在心里。
会与自己说,哪怕用的方式极为别扭,可李知白是欣慰的。
“桐君。”
祝平娘正愣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知白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李知白的手真的很软。
“你方才问……我们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
“嗯。”
“现在还想知道吗?”
“……想。”
祝平娘眼神逐渐坚定下来,她想要逃避,可更想要知道答案。
“契若金石,我是这样认为的。”李知白简简单单的说出了自己心里唯一的答案。
“契若金石……”
祝平娘面上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契若金石,其嗅如兰。
金兰。
也是一个很好的词。
她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