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什么意思,如今却知道了,因为就在她愣神的这一刻,徐长安又丢了一个进去。
“别烧了。”随着徐长安再一次拿起蜜饯,云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喝了姜茶,觉得糖蜜有些腻,并不是不喜欢。”
“小姐不是怕冷?”徐长安眨眼。
“……”云浅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看。
添碳火也不是这样添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云浅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徐长安移开视线。
“是糟践点心,让我心疼……是在欺负人?”云浅轻轻端起桌上的蜜饯盘护在怀里,似是不想徐长安继续糟践宝物,不过在对上徐长安眼神后,姑娘动作停了一下,说道:“你若是说……是为了欺负我,那我就能明白,可以让你扔着玩。”
“谁说是玩的。”徐长安摇摇头,说道:“小姐,因为我以前的经历,所以……偶尔烧一些东西,算是在怀念或者说纪念。”
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经历,心思感慨。
“纪念?”云浅有些明白了,书中有写过,在火盆中烧东西的行为,是一种丧仪,是祭奠逝者的情思。
她想着方才见到的徐长安略显压抑的情绪,下意识的抚摸衣裳边角的雪兔绒毛,说道:“没有人死,就没有逝者。”
只有她才能看见逝者,要扔也是她扔,她夫君有什么人好祭奠的。
“不一定要死人。”徐长安哭笑不得,随后看着眼前的姑娘:“一些回不去的过去,也是值得纪念的,烧就烧了。”
“回不去?”
“嗯。”徐长安叹息:“像是这般和小姐在岛上赏雪……就是很难发生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云浅尝试着拿起一颗蜜饯,在犹豫要不要将其投入火盆。
“我……还是不烧了,舍不得。”云浅将蜜饯放入了口中,感受着糖渍化开,眯起眼睛。
“这是当然的,小姐与我不同,都没出过岛,有什么好纪念的。”徐长安啧了一声,随后站起身,看着外面逐渐稀少的雪花,对着云浅伸出手。
“雪停了,走吧,出去瞧瞧。”
“嗯。”云浅搭上徐长安的手,回头看了一眼灼灼燃烧的火盆。
与徐长安不同。
姑娘有太多值得祭奠的东西,并非是焚烧一个蜜饯能够纪念的,说起来,她的确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舍不得烧夫君留下的宝物,于是就烧了其他的东西。
云浅抬头看了一眼霜天,随后似是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徐长安,心道这些事情若是让他知晓,该是会不高兴。
——
花开是美好的象征,有人曾经与云浅说过这件事,她还能记得一些细碎言语。
牵手而行,满眼花开。
云浅心想雪花也是花,所以……眼前这一幕应当是花儿盖着花儿?
徐长安和云浅出了亭子,所见到的就是一副壮观的风景,视线所及之处是海洋,雪花与花的海洋。
“我就说这雪下的突兀,小姐……这花圃里的花儿,可都让雪给埋了。”徐长安无奈的看着眼前一片寂静的白色花海。
这些都是在岛上他精心培育的花儿,如今被雪盖住,放在以前,那不得心疼死。
不过徐长安看着被雪花掩盖的花儿们青色的叶和茎,能够感受到其中活跃的生命力。
“可惜了,应该早些来的,现在看不见花海了。”徐长安可惜的弯下腰,轻轻拂去花朵之上的雪渍,嗅着花儿醉人的清香,而且香气里带有一丝甜味。
若是盛夏间,耀眼的花海、热浪伴随着复杂的花香迎面而来,一定能让云浅喜欢。
“雪花海,也是花海。”云浅偏着头,半弯下身子,以指甲将那白色的花儿整个掐下来。
躲过了大雪覆盖的花儿,却死在了姑娘的手里。
徐长安:“……”
算了,姑娘采花的事,能叫采花吗?
说起来,他总是以采花来代替“起夜”,如今确实真采花了。
“不要动。”云浅拿着白色的花儿站起身,然后就这么插在了徐长安的耳侧,打量了一眼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
“……???”徐长安脑袋上飞起了几个问号。
“小姐,不对吧……你怎么把我的事情给做了。”徐长安瞪大了眼睛。
没错,他拂去这朵花儿上的雪就是想要给姑娘戴花,接过没想到被抢先了。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花?
徐长安就要摘下来。
“别摘。”云浅摇摇头:“我喜欢。”
“……好。”
面对云浅的要求,徐长安只能顺从,他无奈的说道:“你喜欢……那就喜欢吧,我不摘就是了。”
云浅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