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问你干不干?”
“我让你穿上。”
“我不穿,”晏双边说边去抓裤腰,“我不仅不穿,我还要接着脱。”
纪遥站在床尾,看着晏双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除了个干净。
美丽、干净、纯洁……纪遥愿意用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去形容这具身体。
他无遮无掩地坐在床上,就像是落在叶子上的一滴露珠。
脆弱又剔透,令人为他心惊。
“你想要我,不是吗?”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里全是无所谓,“那就来吧。”
柔软的布料更深地嵌入了伤口,纪遥冷漠道:“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更廉价。”
晏双微笑了笑,“是吗?你常常想象我?”
纪遥轻皱起了眉,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晏双从床上站起,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床上,一步一步向站在床尾的纪遥靠近,他走得很自然,目光始终如钩子一般挂在纪遥的脸上,他走到纪遥面前,放肆地贴近。
“你总是亲我的嘴唇,”晏双抬起一只脚,脚掌搁在了纪遥的肩上,淡淡道:“难道不想试试亲亲其他地方吗?”
皮肤里透出来的香气若有似无地往纪遥的鼻腔里钻。
他伸手揽住了晏双的腰。
没有衣服的阻隔,触感柔软又光滑,掌心贴上后就像被吸住一般,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亲密感。
下一秒,晏双被推倒了。
然后,他就被迎面而来的衣服罩上了脸。
“穿上,”纪遥的声音冷若冰霜,“睡觉。”
晏双:“……”
行,纪下惠,你够狠,这笔账,他记住了!
第二天开始,纪遥人就干脆失踪了。
晏双本来想再次施展勾引大法都没地方用劲,只能委屈地在小别墅里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的悲惨日子。
顺带每晚烧香拜佛祈求离家出走的“好朋友”能早日归来。
大约半个月后的某个下午,晏双正在卧室外的温泉内美美泡澡,夕阳西下,远处雪山雪景正好,他趴在温泉池里望向楼下。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辆纯黑的越野车疾驰而来,从驾驶位上下来的赫然就是失踪人口纪小遥。
消失了半个月的纪遥穿了一身墨绿色的猎装,腰间束了一根皮带,更显得肩宽腰细,他停在车旁同人说话,脸色很严肃,说着说着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仰起了脸。
晏双与他对视了。
纪遥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别墅。
没一会儿,纪遥上来了。
他推开浴室的门,短靴落在地面,“泡温泉?”
晏双没给他好脸色看,也没问他这半个月去哪了,冷淡道:“废话。”
纪遥也并不生气,他摘了手套随手扔在一边,蹲下身,将手浸在了水中,片刻后将手拔出,弹了弹手指,道:“别泡太久。”
“你管我。”
纪遥沉默片刻,捡了手套坐在了温泉边的椅子上。
晏双矜持地将脖子以下都埋入了温泉,“你能别坐在这儿盯着我吗?”
纪遥将手套在掌心拍了拍,淡淡道:“秦羽白在找你。”
晏双:儿子找爹有问题吗?!
“魏易尘也在找你。”
晏双:狗找主人有问题吗?!
纪遥抬起眼,神情淡淡,“找你的人倒还真不少。”
晏双一脸无辜,“那我老公呢?”
纪遥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晏双,片刻后扭过脸看向了不远处的雪山。
夕阳落得很快,天色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阴沉,天空的云是压抑又浓重的灰,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当天夜里,晏双正躺在床上要睡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晏双只扫了纪遥一眼,就继续拉着被子睡觉了,这哥们每次都跟闹着玩似的,他不奉陪了。
纪遥沉默地走到窗前,伸手将窗帘拉开,兀自伫立在落地窗前。
卧室里有种别样的安宁。
纪遥静立着,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夜色中,远处雪峰轮廓变得有些模糊。
听说今晚会下雪。
黑暗中,被窝里隆起了一团。
纪遥在床边坐下,视线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清晰地看到了晏双柔和的轮廓。
双眼定定地看着那张脸,纪遥的大脑里跳跃出了无数喜悦的火花。
手指在靠近熟睡的脸颊时又停顿在了空中。
他喜欢秦卿。
对他的喜欢是欣赏、向往与不打扰。
对晏双呢?
他憎恶他的欺骗。
他怨恨他忘记一切的若无其事。
……却在每一个见不到他的时刻焦躁难安。
看不见的时候,不断不断地想起他。
看见的时候,莫名其妙便觉得高兴,而有时,他又会很生气,气得简直快要发疯,不得不暂时远离晏双,却又在他这样主动的分离中日思夜想。
这样矛盾的情感到底又该怎么定义?
纪遥垂些脸沉思了一会儿,视线不经意地望向窗外,呼吸忽然一滞。
下雪了。